她眼角下有浓重的乌青，含着眼泪一笑：“是我妈的祭日，也是我们相遇的日子，小时候只要到我妈的祭日，我们都会一起去祭拜她。”

“现在我妈死了，养母死了，你们也都死了。”

“就留我一个人。”

她哭着又笑着：“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，我现在追求者好多，我甩也甩不掉，他们像狗一样粘着我，想跟我结婚。”

乔楚楚自嘲地道：“其实，他们就是图我的家产，毕竟你们死了，裴家所有钱都是我的，甚至其他人临死前，只要是能说话的，也都把财产转移给了我，我现在是好有钱好有钱的富婆，他们都想来瓜分我。”

“所以我突然想到，以前你们都会帮我烧情书，以前我不懂，还生气了，现在我在想，你们会不会也是在帮我筛选一个真心人。”

她的泪水砸到他们的墓前：“可哪有真心人，你们一死，我身边再无真心人。”

裴游川抬眼，看着她的背景里陆陆续续走过来好多个男人。

他们打着发蜡，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，争着抢着走向她：“楚楚。”

他们走到她身边，亲昵搀扶起她，七嘴八舌地道：“楚楚你不要哭了，人死不能复生啊，你这样哭，我心都碎了。”

“我妈亲手给你做了一桌子饭，我们全家都等着你回去吃饭呢楚楚，以后有我们在，你就有家人了，你没有了哥哥，但是你有我啊！”

“楚楚我爱你，你知道的，我小学就喜欢你了！但是我那个时候自卑不敢跟你说话，但现在我已经不一样了，我很努力的！”

“楚楚，你最近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了，你信我的，我姐是精神病医生，她一定会好好治疗你的。”

乔楚楚想挣开，但她实在是太消瘦。

她瘦成了个皮包骨头，推不开他们的身体，只能紧紧抓住他的墓碑，却也徒劳，被争着抢着拽下去。

她厌倦地看着四周围着她的男人们，突然来了劲，挣开所有人，扑向他墓碑前：“哥，我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计划，如果你们有在天之灵，就请保佑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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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楚楚再次被男人争抢着拽起来，越拽越远，声嘶力竭——

“哥，再来一次，我保证我们不会是这种结局，你们等我，等我！！”

裴游川惊醒过来，海风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他失神地跪着。

乔楚楚蹲在他面前，疑惑地看着他：“你怎么了？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？”

裴游川没说话。

眼前的乔楚楚，肌肤白嫩，面颊饱满，眼神中满是活力的光彩。

跟那个失魂落魄的，消瘦成皮包骨的乔楚楚判若两人。

那个乔楚楚每天都穿着黑衣服来祭拜他们，带着他们喜欢的食物，坐在陵园前跟他们说话。

管理员都悄悄讨论她，朋友和家人都死了，是个有钱的疯子。

她毫不在意，说了很多他们生前一起经历过的，以及包括她自己偷偷一个人经历的。

甚至还说了，系统一开始让她做任务，她真的不愿意，但还是一点点被系统折磨，逐渐服从。

她说她对不起他们。

她更对不起自己。

裴游川像是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，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冒出来，像是藤蔓，与他现在的记忆慢慢搅和在一起。

他逐渐感觉到惶恐，一把将乔楚楚拥在怀里！

“楚楚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

乔楚楚疑惑：“什么？”

裴游川泪流满面，哭得发抖，紧紧拥着她：“我对不起你，我不该埋怨你，不该冷落你，哥哥错了，哥哥知道错了，我补偿你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，不要恨我，求你不要恨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