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国公和曹志诚的亲随想得一样,以为林正会会揪着此事不放,会参他两府教女无方。
毕竟他性格古板,对老妻又格外看重。
可他没想到,林正会那般好说话。
他准备了赔礼道歉的话,还没用上,林正便道,“先前见老妻伤得昏迷不醒,实在气愤她这把年纪还要遭这番罪,一时冲动才递了状纸。
可知道老妻没有性命之忧,老夫也冷静了,想想你应国公府与我林家又有什么恩怨呢?
是那曹家姑娘因曹家事迁怒无心那孩子,可那孩子又有什么错呢?
若不是曹家三爷为宋念茹改了封将军卷宗,让有孕的封夫人也跟着流放,那孩子就会被生在京城,就不会因难产而成了如今这痴傻模样。
她原是曹三爷作恶的受害者,曹家姑娘却将曹家三爷的事,怪到她的头上,唆使你那孙女折辱她,最后伤了我家老妻。
可今日来我林家的却只有你应国公府,那罪魁祸首曹家连面都不露,我同你应国公府计较又有何意义呢?”
他叹了口气,“罢了,我稍后会递上新的状纸,你带你那孙女先回去吧,让她往后莫要轻易被人利用了。”
应国公这人不是什么好人,但也算不上多坏,且,吃软不吃硬,见林正这样好说话,不同李悦榕计较,他态度更软了。
“这,可否将我那外孙女一并放了啊,回头我就带她来向林夫人道歉。”
林正摇了摇头,“你也说了,那是外孙女,她非你李家的孩子,她是曹家的孩子,要道歉也该是曹家人带着她来道歉。
应国公,易地而处,若今日受伤的是应国公夫人,你是否会轻易放了那罪魁祸首?若放了,你应国公府又该如何在京城立足?
还望应国公能体谅体谅老夫啊,好了,我家老妻情况还不稳定,我得去照看她,改日有空再同你喝酒吧。”
应国公顺着林御史的话想了想,若今日被伤的是他的妻,他定是要抽上几马鞭,再让对方吃尽苦头,甚至会杀了她。
可林正就这样轻易放过他的孙女了,他的确不好意思让他将曹茹云也放了,可也不能将外孙女丢在大理寺不管啊,正欲再说什么。
见林御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陆卓,“这是为师刚新写的,你现在就送去大理寺吧。”
说完,朝应国公拱了拱手,佝偻着背往内院去了,再不复往日背脊挺直的模样,可见林夫人受伤这事对他打击不小。
可便是这样,他还能想着他应国公府,抽出空来写了新的状纸,应国公心里顿生愧疚,求情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
同时对曹家生出许多不满,等跟着陆卓去了大理寺,见曹二爷还在大理寺悠哉地喝茶等伍冲,语气不善道,“二爷若是诚心来救茹云的,该先去林家道歉才是。”
曹老二知道他去了林家说和,见林御史的弟子跟着一并来了大理寺,应是求了林家松口放人。
林正那人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,能让他松口,应国公定是受了不少气,这也是他不愿前去林家的原因。
看在他在林家受了气的份上,他也懒得跟他计较,只要今日能将人带回去便好。
可等他看到大理寺的人接了新的状纸,只放了李悦榕一人出来时,蹙了蹙眉,“应国公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外孙女被留在大理寺,应国公心里也不好受,便丢下一句,“茹云是曹家人,该是你曹家去为她求情。”
已经提醒曹家两次了,他能做的已经做了,便狠了狠心带着孙女走了。
等回了府,应国公夫人见他把曹茹云丢下了,直接就哭骂上了,“你这是要你女儿的命啊,曹家不管他们母女,你又这般,往后她们母女要如何活?”
“既知曹家靠不住,她为何要惹事?人家林夫人至今还昏迷着,将悦榕放回来,已经是给足了我应国公府面子,你还想怎样?
茹云她是曹家人,人家林正明着说了,要曹家人去说项,可曹家他不去,我总不能同林正翻脸,将事情闹大,最后让悦榕也继续在里头带着吧?”
曹老三背着他女儿和个寡妇鬼混弄出这祸因,曹茹云是非不分,出了事曹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,真是专横久了,真以为这京城真是他们的天下,谁都是他可以驱使的奴才。
应国公越想越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