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德宝忙垂首,“奴才只盼着陛下好,这些年曹家嚣张,陛下不知为此操劳了多少,奴才恨极了他们,巴不得多一些人和曹家不对付。”
皇帝转身看向窗外,幽幽道,“德宝啊,朕在想,若曹家没了,会不会再起一个李家或者王家?”
现在他和逍王联手对付曹家,逍王身边的助力便也是他的助力,可若有一日曹家倒了,本就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的逍王,身后又有庞大的助力,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曹家?
“陛下。”赵德宝忙跪地,他知道自己聪明点的话,此时就该及时闭嘴,可还是大着胆子说道,“陛下,曹家眼下依旧嚣张,还得全力对付。
殿下是您唯一的孩子,听闻辽东王府给逍王妃准备的嫁妆,都让直接运去玉幽关,可见殿下心里还只是将自己当成了玉幽关的守将。”
皇帝倒也没生气,只叹了口气,“人是会变的,德宝。”
他自己的心路变化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赵德宝听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意思,在打败曹家前,他还需要逍王。
主子的前程就是奴才的前程,他倾心伺候了皇帝几十年,主仆情意自是不浅的,他是真心盼着皇帝好。
可他到底也只是奴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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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幽幽叹了口气,他的头越垂越低。
皇帝没再说话,示意他起身伺候。
那头月寒殿里,楼祁的情况稳定,恭王才有心力去问幕后真凶。
顾逍将查到的如实告知,末了,他道,“叔祖父,三皇子应是受了曹志诚的指使,他一个人没脑子,能瞒过我们这么多人,将楼祁带进宫里。
若背后之人是曹志诚的话,楼祁此番劫难恐是受了我和酒儿的连累,这个仇我们会报。”
九霄阁养着的乞儿几乎遍布整个京城,可这次他们却也无一人能提供线索,三皇子先前一直在皇后的羽翼之下,他是绝无这个能力和人手的。
恭王沉默良久后,摇头,“此事你不必再管了。”
看着脸上毫无血色,从他们找到人至今未曾醒来过的楼祁,谢酒心下很不好受,恭王便是责怪他们,也是应当的,“叔祖父,此番是我思虑不周所致,对不起……”
恭王摆摆手,“谁是谁非,本王分得清,你们无须自责。”
见他们误会,他又多解释了句,“本王不想你们管,是因此事牵扯到皇子,逍王若追着不放,容易有打压兄弟,争储之嫌。
祁儿认定你们,拿你们当家人当兄弟,定是不希望你们因他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他气息很弱,说话的声音很轻,两鬓一夜之间添了许多白,可他却明事理的过分。
让谢酒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,倏然崩溃了,她转过身捂着脸任由泪水从指缝渗出。
这样的恭王让顾逍也红了眼眶。
恭王转身问两位御医,可否带楼祁回府,在宫里终究是不便的。
两位御医点点头,该做的他们都做的,如今是留在宫里养,还是回恭王府区别不大,且,终究是要出宫的。
“那便回府吧,回吧。”他走到楼祁床前,“梦娇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呢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伸手,想亲自将楼祁抱起,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,身形晃了晃。
顾逍和阿古齐声道,“我来吧。”
恭王稳住身形,看着床上如破絮般的儿子,摇了摇头,“他长这么大,本王还只在他出生那日抱过,他如今这样疼,定是想要爹爹抱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