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酒连院子都没回,又转身往镇国公府而去。
镇国公老夫人看着谢酒进了她的屋,在她面前坐下,她满脸震骇,“你竟然真的没死?”
镇国公同她说过多次,谢酒没死,她选择性地忽略这个事实,坚定地认为赵淮安的孩子已经死了,那么她留下霓凰是没有错的。
一抹嘲讽从谢酒眼底滑过,老夫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认出她,并认定就是她,可见她是听到了镇国公的话,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。
谢酒淡淡道,“让你失望了,有父亲母亲他们的庇佑,我未死在宋念茹手里。”
老夫人是真不喜欢她,怒道,“没大没小的东西,你就是这样跟祖母说话。”
“我从未当你是祖母。”谢酒身上的戾气毫不掩饰,“你也从未把自己当成我的祖母,不是吗?
否则,父亲母亲怎会因你不喜我,远赴沙城,否则你怎会在发现我被调包,不告知祖父,反而帮着宋念茹他们将错就错隐瞒了下来。”
“你休要往我身上扣帽子,淮安要去沙城是他的职责所在。”老夫人面目狰狞,她这些日子被困在院子,每每安静时,脑中都会响起镇国公的话,是孙繁害了淮安。
绝不可能的,她每次都很努力地将这个念头压下去,以至于到后来她连赵淮安都刻意地避开不去想。
可谢酒又提了出来,她看着那张和婴儿时五官相似的脸,她和云黛一样都是美人胚子,分明相貌没有一点相似,她却从谢酒脸上看到了云黛的神情,总是一副与她平等,丝毫没有身为小辈该矮身的自觉。
十分令她厌恶。
她嫌恶道,“既然你我非祖孙,你来我这做什么,让赵十全过来,我要问问他,为何要害我娘家。”
“与祖父无关,是我状告的明远侯。”谢酒起身,看着老夫人,“我来是带你去大牢见他的。”
也让你亲耳听听你的侄子是怎么作恶的。
明远侯府的事,镇国公没刻意瞒着,所以下人们议论时,老夫人听到了明远侯被判凌迟,明远侯府九族被流放。
她想要问缘由时,下人们却跑开了,她隐约猜到些,却不敢往深了想。
听了谢酒这话,她好似有了替罪羊,抓起桌边的茶杯就砸向谢酒,“原来是你这个祸害,你本就是个被人丢弃的野种。
我镇国公府好心养了你三年,你竟敢因为被调包,这样报复我娘家,该被凌迟的是你。”
谢酒闪身避开了砸过来的杯子,顺手也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,砸在老夫人脚下。
刚从山里回来的她,本就身上带着戾气,这样的老夫人格外令人易怒,她有些理解镇国公的无奈。
老夫人根本不愿正视自己的错误,一心沉溺在自己愿意相信的世界里。
外人的话,她根本听不进去。
老夫人被她砸过来的杯子吓了一跳,瑟缩了下,见谢酒没有进一步动作,心里有些底气,料定谢酒不敢真的对她这个老人怎样。
她继续骂道,“畜生不如的东西,我镇国公府如何对不起你了,你要害得他们被流放,我养自己的孙侄女有什么错,你算个什么东西。
都怪云黛,她就是个灾星,她克死了我的淮安,她不捡你回来,就不会有你这个小灾星害我明远侯府……”
从下人禀报老夫人在屋里纵火,闹着想要见镇国公时,镇国公就过来了。
但他不愿再与老夫人多说,而是命赵青云父子去了刑部,同刑部尚书那边打好招呼,再带老夫人去见明远侯。
谢酒来后,他也没有跟进屋,依旧在屋外守着,直到听到老夫人恶毒的咒骂云黛和谢酒,他气得随意抓了块布,塞进老夫人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