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远侯正小口抿着酒,等着老国公如以前一样絮叨着赵淮安的各种出类拔萃,没想话头突然转到赵青云的婚事上,他一个不防备险些呛了酒,稳了稳心神,他道,“青云今年不过十八,是不是早了些。”
镇国公叹口气,“不早了,大夏如今虽无大战,但小战却是时不时地来一场,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特力族,青云迟早会上战场。
成家立业,先成家再立业,能早些留下血脉也好,老夫不想淮安的悲剧再在他身上重演。”
当年他们父子一同御敌,军中奸细朝他放暗箭,对敌中的淮安为了替他击退那箭,不顾自身安危,被敌军伤了要害,再无生育可能。
此事,同上战场的明远侯也是知道的,他劝慰道,“表兄那是意外,青云不会的,您放宽心。
娶妻之事,侄儿觉得您还是问过青云为好,毕竟他还年轻,若不是真心想娶,将来开窍遇到心仪的女子,心有遗憾是小,同发妻过成怨偶彼此都痛苦才是大事。”
“父亲,表兄。”明远侯话音刚落,赵淮康迈步进来。
见礼后,赵淮康看了看镇国公手里的酒坛子,温声道,“父亲,前些日子大夫叮嘱,您不可再多喝酒了,今日就喝这些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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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闻您今日忧心霓凰的事,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,小霜亲自下厨给您做吃食去了,儿子和表兄陪您吃上一些,可好?”
小霜是赵二夫人的闺名,两人夫妻感情好,赵淮康婚后一直这样唤着不曾改口。
镇国公虽喝掉了大半坛子酒,但无丝毫醉意,瞧见儿子脸上担忧关切神情,心情舒缓了许多,小儿子虽无大才,但他们夫妻都是极为孝顺本分的。
他点头道,“好,吃点,跟小霜说,弄个油炸小鱼干。”
赵淮康笑,“知道您爱吃,儿子来的时候,小霜做的就是这道。”
镇国公心里更熨帖了,拍了拍明远侯的肩,“走,青云今日也在府里,让他和淮康陪你喝些,青云担心霓凰,这几日就留在府中了,军中的事你多费些心。”
“您放心,让他好生休息几日也好。”明远侯怜惜道,“这孩子从小就能吃苦,懂事得让人心疼。”
赵淮康听了这话,低下了头,若不是他不顶事,何须儿子小小年纪就那样稳重懂事。
明远侯余光瞥了眼他,拍拍他的肩,“表兄真羡慕你有青云这样好的儿子,不过,表弟,你也得立起来才是,姑父老了,青云肩膀稚嫩,你得帮着点。”
“表兄说的是。”赵淮康头更低了。
镇国公见儿子的头都垂到胸口了,有些心疼,便笑道,“淮康也不赖,总要有人承欢膝下,老夫出身将门,早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,没想这把年纪还有淮康绕膝,知足了。”
赵淮康极少听到父亲夸他,虽然这话他都不确定算不算得上是夸,但他心里还是很开心,头抬起些看向镇国公,见他脸带笑意,他的头又抬起了些,也跟着笑了。
他打小就不爱练功读书,就喜欢吃点好吃的,玩点好玩的,父母也没强逼他上进,他就随着自己的性子活了。
等到知道要上进时,许多事已经晚了,看到父亲劳累,儿子辛苦,他也自责,不过小霜说得对,自责无用,他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眼前,就是对父亲和儿子最大的帮助。
明远侯有些诧异,往日镇国公提及赵淮康时,总是忍不住无奈叹气,今日竟为他说起话来。
这顿饭他面上无异,却食不知味,待出了国公府上了马车,便对侯夫人道,“国公爷想为赵青云娶妻,你让若依这些日子多往老夫人跟前走动走动。”
侯夫人神色微变,“侯爷是想让若云嫁给赵青云?”
明远侯抬头按了按眉心,没回话,算是默认了。
“侯爷,妾身就若依这一个女儿,您不能……”
明远侯倏的冷了脸,“不能什么?本侯锦衣玉食养她至今,她也该尽些责任了,难不成你还指望镇国公府能看上哪个庶女不成?”
明远侯夫人见他态度坚决,一下子瘫靠在马车里,脸色惨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