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夫人对林舒道谢,上了马车。
坐定后,她笑道,“王爷对霓凰郡主很用心,郡主知道您为她请大夫,定会欢喜坏的。”
顾逍并没接话,不着痕迹的与婢女打扮的谢酒对视一眼,谢酒的眸色给了他答案,这个妇人就是钱彪死那晚出现的妇人。
是她拿走了酒儿身上带血的衣裳和护身符,调包了酒儿。
只是,他们查过原先在钱家做工的老仆人,钱夫人生的确实是儿子,那镇国公府里头那个又是哪里来的?
她为何要将一个不是她血脉的孩子送进镇国公府,还这样上心,她自己的儿子又是真的走丢了吗?
还有这个钱夫人,与他们先前打探的胆小怯弱的形象很有出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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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说钱彪已不在人世,便是钱彪还活着,区区镇国公府家将之妻,怎敢搭乘亲王马车,且还与她闲话家常。
顾逍眸色渐渐幽深。
钱夫人没想到顾逍完全不搭理她,神情有些尴尬地看向林舒。
林舒接话道,“霓凰郡主是陛下为王爷赐婚的未婚妻,王爷自是要关心的,郡主一出事,夫人就急着去看她,应是与郡主关系也不错吧?”
“我亡夫去世后,孩子也走丢了,老夫人和国公爷怜惜我,便时常接我去府里走动,一来二去,就与郡主走得近些。”钱夫人解释完,又道,“郡主心善,待我也极好,将来她成婚,我少不得要去逍王府叨唠,届时,还请王爷莫嫌弃才是。”
她再次同顾逍搭话。
“恐怕没这个机会。”顾逍没什么表情地道,“逍王府远在玉幽关,夫人怕是不便前往。”
钱夫人微顿,“您要带着郡主跟您回玉幽关?”
顾逍微挑眉,一副不应该吗的神情。
钱夫人再没了套话的心思。
反倒是林舒见钱夫人脸色苍白,不由关切道,“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?可需要我替夫人把把脉?”
出门前谢酒叮嘱过,钱夫人是云黛的庶妹,极有可能也会武,她想探探脉搏,意料之内地被拒绝了。
林舒也不坚持,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话家常。
镇国公府里,老夫人正在抱怨镇国公,“本就跪了三天祠堂了,你又让她抄经,她娇贵养大,何曾吃过这些苦,这才累得困了过去。
如今伤成这样,我这瞧着就心疼得紧,你这做祖父的怎的就这样狠得下心,我不管,你得把那惩罚给免了,她这脸伤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。”
镇国公被老夫人絮叨了一早上,有些不耐,烦躁道,“不可能,说是抄经三个月就三个月,等她好了继续抄。”
再说这些年,她和老二家的两个姑娘,每年初一十五都要为淮安夫妇抄经,做惯的事,怎就是心狠了?老夫让她抄经是想让她净化净化心思。”
真要留了疤,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,和受罚是两码子事。
老夫人已经和镇国公争辩了许久,见他始终不认为自己罚重了,有些话脱口就出了,“她以往哪里抄过……”
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,忙抿紧了唇。
可还是叫镇国公听出端倪,他问道,“你什么意思?”
老夫人佯装抹泪不答。
镇国公便看向老夫人身边的嬷嬷,怒道,“你说,以往初一十五,霓凰有没有为她父母抄经?若敢说半句谎话,老夫便发卖了你。”
老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国公爷饶命。”
她这把年纪要是被发卖,还有什么好下场,可她是老夫人的人,老夫人不许说的她怎敢说。
镇国公见主仆都是不打算说的意思,朝门外喊道,“阿厚,把人丢去牙行。”
“行了。”老夫人看他来真的,才道,“霓凰原先也是抄的,只是她手腕受过伤,抄一会就疼得厉害,老身这不是心疼她,就让大姐儿和三姐儿帮着给分担了些嘛。”
“受伤?”镇国公蹙了眉头,他怎不知霓凰受过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