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谢酒先前猜测赵淮安不能生育是真的,这个问题她或许知道答案。
要么云黛见过她的亲生母亲,知晓她们容貌相似,担心将来被人认出。
要么因着老夫人对云黛的不喜,担心她迁怒这个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,所以,她宁愿带去常年风沙漫天的沙城。
若推翻这一切猜测,她是云黛亲生,那大概率也是不被老夫人所喜这个原因吧。
想到这里,谢酒想到先前收买菜农的那个丫鬟,“或许云黛知道她的丫鬟有异心。”
否则,为何不让她的贴身婢女送她回京,而是将才三岁的她交给钱彪这个大男人。
可结果还是没防住,她依旧被调包了。
调包她的人是刺杀钱彪的人,还是钱彪自己亦或者他身边亲近之人?
顾逍替她解惑,“钱彪父亲是老国公的部下,为救老国公而死,老国公为报钱父相救之情,将钱彪养在了国公府,让他自小和赵淮安一起长大,他们感情亲如兄弟。
钱彪的妻子也是国公老夫人替他做的媒,钱彪成亲后才又搬出了国公府,听闻她的妻子与国公府还有往来。”
谢酒脑中突然想到抓走程丛妹妹的那个贵妇人,若有人想从钱彪手里调换她,没人比钱彪的妻子更容易。
思及此,她坐直了身子,眼底的光芒骤然转盛。
若真是她,那许多谜团都能解开了。
顾逍见她这副样子,便知她想的是什么,要说出来的话,卡在喉咙口,他要让她失望了吧?
迟疑也只几息,他握住谢酒的手,“钱彪的妻子确实在同一年生下了一个孩子,不过是男孩。”
男孩?
谢酒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。
那钱彪妻子调包她的可能性就不大,将别人的孩子调包到镇国公府享福?
这种为他人作嫁衣的事正常人都不会做。
顾逍继续道,“不过,那个孩子在钱彪去世当晚走丢了,钱彪的母亲受不住丧子又丢孙的痛苦,没几天也去世了。
镇国公府怜惜钱彪妻子失去所有亲人,故而对她格外照拂些。”
那是镇国公府对外的说法,如今他们知晓真相,只怕镇国公府是愧疚钱彪为送谢酒回京而丢了命,因此才对他的妻子多有照顾吧。
不过,谢酒不愿放过一丝蛛丝马迹,她道,“还得仔细查查钱彪妻子,以及钱彪被刺杀之事。”
谁会刺杀一个送家书回京的副将?钱彪是被刺杀当即死了?还是将她送到镇国公府后死的?还有钱家缘何那么巧,死的死,走丢的走丢。
但凡巧合,都让谢酒心生警惕。
顾逍温声道,“已经派人去查了,也给外祖父去了信,请他查查当年封良平被流放之事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谢酒真心实意。
十几年前的事,查起来不易,除了人力,财力,也许还打乱了许多他原本的安排。
这一切都是为了她。
顾逍笑,“你我何须言谢。”
林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,她想起身去屋外转转,顾逍眼明手快,递给她一杯水,“喝茶。”
林舒刚欲起身的屁股再度坐回去了,顾逍虽没与她相认,却是一路将她当成妹妹相处的。
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“谢谢。”
顾逍睨了她一眼,“别学你嫂嫂。”
动不动就说谢。
认得太突然,林舒一口水呛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