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酒轻轻嗯了声,在他身上闻到一丝血腥味。
她知道顾逍是在余知府身上用刑了。
他们今夜前来之事,需要余知府闭紧了嘴巴,让他回京如实指证同党,顾逍也有他的交代,还有,他大概是想最后再审一审,看看能否问出唤醒妍妍的法子。
可他什么都没说,谢酒便知余知府是真的不知道,亦或者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唤醒的法子。
谢酒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,若妍妍是她的母亲,她会难受。
她心底深处也几乎认定自己就是妍妍的孩子,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自己的母亲,她想为她难过都没有资格。
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无根,没有自己的面目的人。
手被顾逍紧紧握着,他弯腰将她整个抱在怀中,一路无话。
到了落脚点,两人洗漱后,顾逍才说起曹四爷的事,“曹家四兄弟,前面三个都娶的是高门贵女,唯有曹老四的妻子是隐世大族家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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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闻她为救曹老四毁了容貌,是以,极少出来见人,曹老四没有妾室。”
原来,她是以这样的理由藏在曹家后院。
谢酒不解,她既是曹四爷明媒正娶,为何宁愿被家人宣称暴毙也不与他们联系呢?
“她有孩子吗?”
这不是什么秘密,顾逍如实道,“一儿一女。”
谢酒淡淡嗯了声,没再说话。
她脑子有些昏昏的,浑身很是疲倦,靠在顾逍怀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醒来时,顾逍坐在床边,眼下有淤青。
谢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“我昨晚发热了。”
她从余府回来时,就觉得浑身沉重,烧得迷糊时,知道有双手是不是探着她的额头,替她擦着眼睛,药被喂进嘴里,苦得她想吐,好似都没有力气。
顾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可好些了?”
“嗯,好多了。”
她挣扎着起来,“骨头都酸了,想坐会。”
顾逍忙扶着她起身,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腰间,“莫离他们熬了粥,我去拿些来,你喝点。”
谢酒点头。
顾逍刚出去,楼祁又进来了,他拉个凳子坐在谢酒床前,语重心长,“心里难受找个由头发泄一通就好了,何苦将自己给憋病了。”
谢酒欲张嘴。
但见楼祁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,她抿了抿唇。
昨日心里突然涌进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,压得她透不过气来,她也不知这病与那情绪有没有关。
但,很快,楼祁给了她答案,“你昨晚呜咽了许久,喊了好多句娘,怎么叫都不醒,把他急得也差点跟着你落泪。”
他看了眼谢酒,“听说你养父母对你很好,其实我有些理解你,养父母再好,心里终究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,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他们。
但我又害怕真相是自己不愿承受的,所以我昨日没跟你说实话,你比我坚强,往后你若想继续查,我帮你。”
顿了顿,他意味深长的道,“不过,我觉得你们眼下可能有更麻烦的事,我刚看到莫离跟你男人咬耳朵了。”
寻常莫离禀告什么,顾逍从不避开她。
这是不想让谢酒知道,只怕不会是小事,没准还与谢酒有关。
他问,“要不要我帮你打探打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