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而,云黛的丫鬟又威逼菜农来监视程丛。
带走程丛妹妹的嬷嬷已经死了,据程丛的说法,她是为一个贵妇人办事,这个丫鬟显然也是,幕后之人不会亲自同一个菜农打交道。
能让国公府的奴才和云黛身边的丫鬟都为她办事的人,究竟是什么人?
总不会是云黛并没有死?
顾逍好似明白她的想法,低声道,“云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战死的。”
也就是绝无假死的可能。
谢酒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,上面画的是带走程丛妹妹的那个嬷嬷,“你可认识此人?”
男子摇头,“不认识。”
程丛和菜农有各自的联络人,且他们不认识彼此的联络者,对方比谢酒想象的还要谨慎。
“真正让你签卖身契的不是镇国公大夫人,而是那个丫鬟。”谢酒笃定,云黛是镇国公府的长媳,又得丈夫宠爱,有的是人手可用,没必要设计一个菜农。
“姑娘猜得对,当初说我的菜不新鲜,吃坏贵人肚子的都是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。
我愚昧无知,被她用镇国公府的名头一压,就吓得六神无主,直到贵人去世几年后,她找上门,我才反应过来。
若我的菜不新鲜,灶房的人怎会做给贵人吃,若贵人真吃坏了身子,又岂是三十两银子能赔的,若真是镇国公府要我卖身为奴,为何多年不曾找我。”
可惜明白得太晚了。
谢酒看了他一眼,略有同情,她又问道,“那个丫鬟叫什么?现下在哪里?”
“应该在京城,名字我不知道。”
又是和操纵程丛一样的套路,谢酒厉声,“那你如何断定她就是镇国公长媳身边的人?你若有半句谎话,我必让你求生不能。”
“我给镇国公府送菜时,见过那丫鬟跟在镇国公长媳身边,她穿的是镇国公府一等丫鬟的衣裙,我们联络用的是她给我的信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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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的就这些,贵人,求你们放了我吧,我没做坏事,只是将程丛的异动传给她,我不这样做,她会杀了我儿子啊。”
谢酒知道,他说的是实话,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,“多年后,你再见那个丫鬟时,她与年轻时有何区别,或者让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”
菜农强迫自己冷静,仔细想了一会,道,“她梳了妇人发髻,那日穿的是短打,手里拿着一把剑,她会武。”
顿了顿,又道,“老,老了很多,眉心有很深的纹路,我记得的就这些了。”
再也问不出多余的话,谢酒便让菜贩给那个丫鬟去信,告知她程丛会听从她的指示。
与其被对方察觉程丛投诚顾逍,再安插别的人到顾逍身边,不如就让他以为程丛依旧受他操控。
走出地牢时,谢酒同顾逍,“听说云黛是江湖游侠,可我如今觉得,或许她还有别的身份。”
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,却又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简单的江湖女子怎会扯上这样复杂的事,还与顾逍这个皇家子有牵扯。
“她确实是一位剑客的女儿,剑客死后她便带着一仆一婢浪迹江湖。
赵淮安被困,她带人前去援救,那两仆从也是跟着的,仆从死了,婢女下落不明。”
知道程丛是别人安插在身边的棋子后,顾逍便命人将镇国公府的几个女人都查了查。
“能让人过度苍老的,极有可能是经历了大磨难,阿逍,我得好好查查那婢女。”她身后定是真正幕后之人,或许也能查出当年调包之事。
顾逍点头,“你的人查京城,我派人去他们当年参战的地方查查。”
京城那边他的人已经查过,没查出什么端倪,或许换一批人有不同的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