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舒彻底黑了脸,头也不回进了屋,别说杨家是她仇家,便是寻常男子那处受了伤,她一个女子也不好治的。
封芷兰沉下脸,将两人往门外一推,嘭的一声关了门,威胁道,“再敢敲门,老娘直接去给他切了。”
不想林舒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,她又补了句,“不想死,就去城里找男大夫,林大夫可是未出阁的姑娘。”
杨家两人没法只得回家。
杨老二躺在床上扭着身子,极为痛苦,他嘴里咬着布巾,否则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这毁天灭地的痛咬伤了自己的舌头。
看到老大和儿子两人回来,眼里有绝望,转而他眼底又露出一抹狠厉的亮光。
他今日刚对谢酒表露出一点心思,晚上就被蝎子蜇了那处,眼下冰天雪地,好端端怎会出现蝎子。
定是谢酒。
这个女人心思机敏,出手也快。
他心里更加确定要拿下谢酒,只不过届时该惩罚一下还是要惩罚一下的,对他过于狠毒了。
“去城里……”他拿下嘴里布巾,咬着牙对杨老大道。
“可是,大晚上的我们如何去啊?”杨老大反驳道。
杨老二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发出狰狞的笑意,“大哥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,那弟弟丢了命,大哥也就只能在这流放一辈子了。”
杨老大被气得倒仰,“行,我去,银子给我。”
“今日大哥已经拿走了一两银子,若不够请大夫来,就买去蝎毒的药来,等我好了自会叫人送银子来。”杨老二强撑着道。
他到目前为止,只是那处疼痛难以忍受,身体无其他症状,说明这蝎毒不会致命。
杨修今日被抢了银子,他们手上如今身无分文,只有老大手里那一两,不够从城里请大夫来,只能先买点药来去了这毒,止了这疼痛。
杨老大要拉着杨修一起,被杨老二阻止了,杨老大只得气哼哼地去喊胡氏陪他一起去。
等两人出了门,杨修不安道,“爹,若是让大伯知道我们的银子被抢了,他恐怕得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们。”
杨老二又将布巾塞回嘴里,好一会儿,才松了布巾,含糊道,“爹会想办法。”
“都是孩儿的错,没护好银钱。”杨修有些愧疚,只片刻,他又变成凶狠神情,“爹,真的是谢酒派人做的吗?”
杨老二咬着布巾,点头。
他只对老大和谢酒透露过,老大他们没出门,也没那个本事,而谢酒之前能背着他们做那么多,定是有帮手。
修儿说抢他的是几个男子,那就不是封芷兰,兴许是逍王给他的人,男人占用了女人,无非是给钱,给人手以示安抚。
等他们回了京城,谢酒的钱和人手就是杨家的了,而杨家的都会属于他。
这般想着,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杨修。
十四岁的杨修自小就跟父亲亲,杨老二很小就开始栽培他,包括教他如何藏拙扮无脑。
杨修听完分析道,“爹,她派人抢银子是不想回杨家,伤您大概是不想和您有什么,眼下看,她对您,对杨家无好感,您确定能收服她吗?”
“儿子,在她看来,我们现在是敌对状态,对敌人要如何仁慈,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。”
他停顿歇了一会,“等回了京城,无论她有多少钱,多少人,她都必须安于内宅安分做一个寡妇,否则世俗不容她,家族亦不会容她。
她的命运掌握在家主手中,只要你我父子得到杨家,她会识时务的。”
杨修好似懂了般点点头,继而道,“爹,她害了我娘,我心底是不想放过她的,但爹说得对,眼下她的确有用处,值得我们拉拢,等将来她无用时,请爹允许我将她凌迟。”
他正处于变声期,声音不大,不带愠怒的情绪,神态平静说着杀人的话。
杨老二对他的表现很是欣慰,又一阵疼痛袭来,他咬紧了布巾无力再说话……
李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