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思贤回忆道,“本无须那么久,但父亲被免了职,出门一是为迁坟,二是散心,所以耽搁了些时间。”
卫清晏眸光微垂。
先不论一个回乡迁坟的人,路上有没有心思游玩。
沈常山十七岁来京,两年后成亲,到秦思贤七岁时,他在京城呆了近十年。
这十年的时间里,他不可能没有时间回北地,为惨死的家人迁坟。
却等到二十三年前才去迁坟,是巧合,还是为了遮掩什么?
她刚这样想,便听得时煜问道,“可知雇的是哪家镖局?”
秦思贤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父亲去北地迁坟的事,是否与怨气有关,秦思贤不确定。
但他能确定的是,容王这样问,显然是要查父亲的意思。
先前对父亲身份的猜疑还在心底揣着,他希望父亲的怨气能早些解了,以换秦家平安。
可私心里,他并不希望父亲的过往被人扒拉,牵一发而动全身,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芙蓉县的沈常山。
他都是母亲的枕边人,是他们兄弟几个的父亲。
沈思远却道,“我或许知道,父亲当年走的应是平安镖局。
我经商后,各地往来难免就需要和镖局打交道,常合作的镖局就有平安镖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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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掌柜知道我身份后,曾让我向父亲带个好。
我好奇父亲极少出门的人,怎么会认识镖局的人,便多问了句。
老掌柜笑说,多年前曾和父亲一起去过北地,我想或许就是那一次。”
想了想,他到底还是问了句,“你们是怀疑什么?”
沈二爷不爱读书,脑子或许不及大哥聪明,可他也不是蠢的。
父亲生怨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。
卫清晏心里推测暂不好对兄弟俩言明,只得含糊道,“你父亲给的提示有限,我们了解得越多,便越能早些知道他真正的执念。”
随后,她又转了个话题,“你父母感情如何?”
秦思贤深邃的眼眸,看了卫清晏一眼,而后斟酌道,“如这京中许多奉父母之命成婚的夫妻般,相敬如宾,从无争吵。”
他将后面四个字咬得重了些。
卫清晏懂了。
这话的另一层含义,便是夫妻俩相处和谐,却并无多深的感情。
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?
有时候,愿意同对方吵,反而是一种在意和期待。
唯有不爱,不在意,才能疏离客套地容忍一切。
她没同任何人说的是,女人的直觉告诉她,沈长山的执念画面里,那个少年与年轻妇人不像是逃命,更像是私奔。
他愿带着妇人私奔,说明他对妇人感情不浅。
寻常男子做上门女婿,要么为了爱,要么为了前程。
沈常山不爱秦小姐,前程也是自己博来的……
卫清晏此时才真正对沈常山这个人,起了好奇心。
“你父亲可还有别的妾室?”
“有一个封姨娘,是父亲从北地回来后纳的,没有子嗣。”
不等卫清晏问那封姨娘如今在哪。
秦思贤主动道,“六年前,封姨娘病逝了。”
因着刚刚对先帝的揣测,卫清晏现在对数字格外敏感。
六年前,先帝驾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