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,皇后她一向心高气傲,受不了冷宫的落差,冲动之下想不开也是可能的。”
皇帝沉声道,“蓝姝离宫那日,朕便给了放妻书,如今她不是这宫中人。
若是从前,太子欺她也就欺了,可如今她已自报家门,当年蓝氏进献兵器,对大魏的功绩谁人不知?
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废后的死,将蓝氏女抓来问话,百姓会如何看待我时家?”
“太子只是查问,并非胡来。”太后心疼长孙,忍不住替他说话。
“以小见大,母后可还记得先帝为何将前朝皇室关在宫中?”
不等太后回答,他继续道,“先帝将罪奴所设在宫中,是为警示我时家后人,莫要学前朝皇室。”
他看向太后,“母后可知罪奴所里的前朝皇室,如今如何了?”
太后自是知道他们如何了。
前朝灭亡,暴君直系死绝,其余皇室被关在皇宫的罪奴所。
忍受不了的,不是死了就是疯了,有些忍着活下去的,在日复一日没有希望的日子里,也过成了牲畜一般的生活。
牲畜的本能是吃,喝,拉,撒,还有繁衍。
也不知从何时起,那间院子里就乱了套,兄妹,叔嫂,母子,婶母和侄子……
彻底没了伦理。
太后一想到那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在时家子孙身上,不由打了个哆嗦。
而皇帝的话还在继续,“觊觎我大魏江山的大有人在,历朝历代的亡国皇室从未有过好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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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后,儿子被先帝立为太子之日起,便想要做一位明君,明这个字,儿子已不配。
便请母后助儿子为大魏教导出一个胸有仁义,心系百姓的太子吧。
至少,将来儿子下去,见到那些为我大魏开疆拓土的将士们,不至于无颜以对。”
太后彻底无话了。
后宫不得干政,教导太子是前朝和皇帝的事,岂是她一个后宫妇人能做的。
皇帝是在提醒她,她干政了。
更是在提醒她,如今的太子不是个合格的太子。
太后黑着脸带走了太子。
命人将太子送进东宫,按皇帝先前旨意禁足三日,太后自己则去了宫中的罪奴所。
她站到了关着前朝皇室的那间院子外。
望着门头久久不语。
有看门的太监提着木桶过来,开了锁,打开了大门上的一个小门。
那小门只有人头大小,太监用勺子敲了敲装着食物的木桶,对着小门喊道,“开饭了。”
很快,就有一只碗放到了小门处,一个太监往碗里舀了一勺粥,另一个太监递了一只馒头过去。
小门处的碗便又换了一只……
等太监发完食,太后问了句,“里头还有多少人?”
太监恭敬道,“年纪大的死得差不多了,如今剩着的都是后来出生的。”
后来生的,便是血亲乱伦之后生下的,而这些人,不分亲缘,只分男女的继续乱着。
那太监见太后不语,也不敢起身,可想到什么,又忍不住提醒道,“娘娘,这群人混账得很,吃饱了就该胡闹了,奴才怕他们污了您的耳朵。”
太后挥了挥手,示意他离开。
两个太监起身,没走多远,便有不堪入耳的声音从院中传来,急得其中一个太监低声咒骂道,“吃饱了就知道干那档子时,一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……”
他声音极低,太后却听了个正着,眼里迸发森森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