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清晏见他又哭上了,嘴角抽了抽。
先前为隐瞒身份,阿布代替她同军中的兄弟们一起下过河。
装扮男子时,她又穿了特制的鞋靴,显得同正常男子一般颀长身量,在杜学义心里,她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。
看到她如今的样子,没疑心她本就是女子,也属正常。
卫清晏没多做解释,倒是想起另一桩事,阿布的容貌。
阿布是她幼时从宫中罪奴所偷出来的,那时他瘦的皮包骨,被一群太监欺负,她一时不忍,将他藏在自己的软轿里带出了宫,偷偷养在自己院子里。
不想,长了肉的阿布竟与她有七分相似。
从前只觉巧合,如今再也不敢轻信任何巧合。
卫清晏望向皇宫方向,该查查的……
杜学义离开前,去看了笑笑。
越看心中愧疚越甚,索性先去查老夫人之事。
同时交代下去,常卿念是他当年走失的亲妹妹,安远侯府的嫡小姐,府中所有下人需得如敬他一般,敬着小姐。
下人们莫敢不从,实在是这一日,发生了太多事,众人惶惶。
出入侯府的大门小门,皆由护卫把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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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盛宠的表小姐,被刚找回来的嫡小姐打晕了过去。
侯爷知晓后,非但没有责怪嫡小姐,反而不准表小姐的婢女出门找大夫。
管家和老夫人院中的几个老人,血糊糊地从侯爷的院子抬出来,听闻是犯了错,被侯爷查出来了。
具体是何事,无人得知。
所以,等到杜学义再传人问话时,格外的顺利,无需多用手段,被问话的人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。
可问出的越多,杜学义的脸色越难看。
这一晚,杜学义书房彻夜通明。
卫清晏也没怎么睡着。
前半夜因为不习惯有个奶团子在身边,后半夜身体生机开始一点点流失。
虽不像在温泉那般严重,但照这速度下去,也不容乐观。
她得去找时煜。
打开门便见眼底乌黑的杜学义,坐在廊前。
“将……”意识到叫错,他又改了口,“我今日要出城查些事,可否劳你帮忙看着笑笑?”
他如今能信任的人,只有将军了。
卫清晏垂眸看了眼,亦抬头看她的小人。
早上她起身,笑笑也醒了,好似怕她要跑,亦步亦趋的跟着。
昨日她打了关玉儿,若今日将笑笑一人留在府中,难保不会被关玉儿报复。
遂点了点头,“好,我带她出去你可放心?”
“你要出门?”
若有杜学义陪同,见到时煜会更容易些,可瞧着他脸色沉郁,想来昨日审出的事情不小,只怕今日有的忙。
卫清晏淡淡嗯了声。
“我放心,只是兵部尚书吴玉初被刺杀,今日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和衙差。
你多年没在京城,我让阿鹿跟着你吧?”
他心里沉甸甸地压着许多事,没有注意到卫清晏在听到这话时的神情变化,更没去深想吴玉初和卫清晏之间的联系。
卫清晏没拒绝。
她今日要做的事,带着孩子总归不便,有阿鹿帮忙看着也好。
阿鹿不知自己成了工具人,抱着笑笑跟在卫清晏身后出了府。
这头,时煜昨晚就从暗卫口中得知,卫清晏进了安远侯府,以杜学义妹妹的身份留下了。
又听得冬藏来报,卫清晏带着一个孩子去了玉晏楼,也只思量片刻,便对惊蛰道,“准备马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