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她若会写字,为何要瞒着?”
岑夫人反驳完,意识到对面是太子妃,忙又解释道,“太子妃恕罪,臣妇不是针对您。
实在是臣妇想不通,不是臣妇自夸,放眼皇城如臣妇那般对妾室好的,找不出几个。
她要做什么,臣妇从不曾反对过,她的孩子臣妇也一视同仁,我并非苛刻之人,她为什么要瞒着我?”
卫清晏注意到她连说两个瞒着,似乎更在意的是姨娘的隐瞒,而非真的想将庶子赶出去。
“夫人和姨娘关系很好?”卫清晏问。
岑夫人沉默。
倒是岑岫回道,“是,母亲对我姨娘很好,我姨娘心里亦将父亲母亲放在了第一位,时常教导我,要孝敬父亲母亲,不可与两个哥哥争风头。
姨娘自小就被买进府中,伺候在父亲身边,她在府外并无亲人,更是极少出门,岑府就是她的家,她怎会有旁的心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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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清晏颔首,看向岑夫人,“你并不是真的要将岑岫赶出府,你只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,你觉得以往妻妾和睦都是假象,心有不甘,想要闹一闹,对吗?”
被说中心事的岑夫人面色一僵。
又是片刻沉默后,她道,“我嫁给老爷前,她便怀上了老爷的孩子,官宦权贵之家,未娶正妻便有了庶子,是令人不耻的。
她看出老爷满意我,担心我因她有孕之事而不同意这门亲事,便瞒着所有人将孩子落了。”
岑夫人终于开口,“此事是我机缘巧合得知,起初我以为这是她使得手段。
可我嫁进来后,她事事规矩,以我为尊,从不争抢,更是在我生下两个嫡子后,才让自己怀上老三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事事对我好,时日长了,我也将她当成亲妹妹般。
我以为我们彼此交心,直到翻出那些诗,那分明就是男子的笔迹。”
她是心仪老爷才千里迢迢嫁来皇城的,哪怕她将姨娘当成亲妹妹,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她那里,她心底里也是难受的。
这天底下,有几个女人愿意与别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?
可她不愿不行,姨娘在她之前便做了老爷的人,这辈子也没别的出路,偏生姨娘对她又那般好,她怎忍心让她独守空房?
每每难受时,她就能用姨娘对她的好来安抚自己。
可姨娘死后,她却发现姨娘有外心,那她将老爷让去姨娘房中的无数个夜里,自己默默承受的苦岂不是成了笑话。
姨娘心里既然没有老爷,为何不出府离开,为何还要和她抢老爷,为何还要和她扮演姐妹情深。
偏生姨娘死了,她连问个清楚明白都不能,她如何好受。
卫清晏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,再度确定道,“本宫所见画面里,的确是她日复一日的练习而写。”
随后她还念了几句怨气画面里看到的诗句。
岑夫人眼里不可置信。
那些诗句翻出来就被她一怒之下烧毁了,当时看到的也只有老爷和岑岫,太子妃不可能知道内容是什么。
她动了动嘴唇,“您当真看到了,是她自己写的?”
姨娘她没有蒙骗我?
卫清晏颔首,“有没有可能,那些诗句来自岑大人,姨娘也是看出夫人对岑大人的情意。
但她自小跟在岑大人身边,愿意为了岑大人不惜落了自己的长子,对岑大人的情意当不会比夫人少。
她大抵也是知道夫人的好,不愿同夫人争,但因着她对岑大人的情,便私心里留了一份独属于她和岑大人之间的牵绊?”
怨气画面里的妇人,练字时唇角挂着温婉的笑意,神情平和,应是个心思良善之人。
卫清晏便是根据这个有了以上的猜测,所以,她看向了当事人,岑大学士。
这把年纪了,还被太子妃分析感情,岑大学士老脸滚烫。
但他此时也想起了点什么,对岑夫人呐呐道,“那些诗句好像是你我定亲后,我……我给你写的,当时杏儿就在旁边伺候笔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