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,“这里便与常人有些不同,不过,他是个极好相处之人,他是欢喜才会如此,若非他满意之人,他大抵是不会开口说话的。”
反正已经不做人了,便再不做人一回吧,老爹莫怪,林兰亭在心里说了句。
卫诗君摇了摇头,“林将军不必将此事放心上。”
她不是察觉不到林国丈对自己的满意,倒是没想到,他竟是脑子出了问题,怪不得退出朝堂了,倒是可惜了。
念及此,她转身从桌上拿出那枚印信,“这个还给你。”
既是脑子不好使,这样重要的东西,她便不能随意收,本也不该收。
林兰亭眉心一跳,没想到起了反作用,忙道,“做戏做全套,这是父亲对你的看重,你先收着。”
说话间,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枚六面皆雕着弥勒佛的玉珠子,“姑娘先前送我的玉佩,我很喜欢,便寻了这个礼尚往来。
姑娘莫要拒绝,皇后和我父亲都不是好糊弄的人,我特意将此物拿去寺庙开光,皇后的人是知晓的。”
卫诗君,“……”
瞥了眼,他腰间挂着的玉佩,终是没开口要回来,江湖人讲道义,既说了要配合演戏,那就演吧,她接过他手里的玉珠子,挂在了脖间。
林兰亭眼眸深处浮光掠影般划过一抹笑意,很快便敛了去,正色同卫诗君告辞后,回了趟林府,便带着两个随从买了元宝香烛等物直奔林家祖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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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离开没多久,一名暗卫便跪在了卫清晏面前。
那日,请卫清晏帮忙寻儿子下落的王大娘和刀疤脸,卫清晏觉得可疑,便让暗卫盯着。
暗卫便是来回禀此事的。
他们查了那刀疤脸,姓刘,是个开杂货铺的小商人,十五年前才搬来的皇城。
买的房子在王大娘隔壁,这十五年来和王大娘做邻居,对独居的王大娘很是照顾。
王大娘身子不好,这些年就靠等儿子回来这个执念撑着,可如今已是强弩之末,许是昨日得知儿子还活着,便泄了那口气,昨晚竟发起高热来。
暗卫见老人高热不下,正想着要不要回太子府,偷偷给老人家拿点药,想起卫清晏的怀疑,便在屋里闹出点动静,并将烧糊涂的王大娘放在了地上。
这声音不大,但足够让隔壁刘家听到。
果然,没多久,刀疤脸便过来了,见到地上的王大娘,只当她是烧糊涂了,自己滚下床的,惊得失声便喊了句,“娘。”
“竟真是王大娘的儿子?”卫清晏沉吟。
那日,她见刀疤脸身上有种沾过人命的狠厉,绝非心慈之人,却愿意为了王大娘冒头,且他眼里的担忧和关切实在太浓。
这才叫她生了疑。
暗卫道,“是,他给王大娘请了大夫,但大夫说,大娘已是油尽灯枯之相,那刀疤脸待大夫离开后,竟跪在床前痛哭悔过。
断断续续地说了不少话,大抵意思是,他从前表面做货郎,但年少因缘际会习得一身武艺,为了多赚银子,便做了暗镖。
当年便是和同伙接了一趟镖,护送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皇城,不想半路被人截杀,那孩子被人抢走,他们一伙人也都被灭口。
他命大当时存着一口气,见打不过,便索性闭气装死,但因听得截杀他们的黑衣人提了句宫里的贵人。
知道那些是他惹不起的贵人,便索性划花了自己的脸,拖着伤重的身子躲到了山上,等他养好身子悄然回家时,却发现家门附近有人盯梢。
他反跟踪盯梢的人,发现是林家人,又是宫里贵人,又是林家,他担心连累王大娘,这才离了皇城,在外面躲了几年后才回了皇城,却始终不敢和王大娘相认。”
“林家?宫里?”
卫清晏呢喃,转向时煜,见他已经下令,“将他们母子两人都秘密带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