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鬼族(2 / 2)

撞入白昼 引路星 7481 字 10个月前

徐以年在心里骂了一声,连忙道:“既然是主谋,那个人说不定一开始就掩藏了身份,没有直接出现在小镇上。”

“从镇上逃出去时,我的状态很糟,来不及观察情况,但周围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。”郁槐回忆着当时的场景,声音渐渐低沉,“如果还有一名鬼族从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,我也不能确定他是谁。”

郁槐的描述很平淡,可徐以年能想象到当时惨烈的场景。在瑶山时,郁槐从许愿机口中得知自己的同族参与了屠杀,后来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,这样强大的自制力……一想到郁槐是怎么成长到今天的地步,徐以年越发心疼,连带着对剩下那名凶手也越发憎恶:“他不可能躲躲藏藏一辈子,一定会露出马脚,到那时候——”

徐以年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,耀眼的电光从指尖一闪而逝,郁槐嘶了一声,徐以年连忙松开他的手:“没事吧?我刚才太激动了,疼不疼?”

被他这么一打岔,室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。郁槐一下笑了出来,揉了把徐以年的头:“你这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。”

看见郁槐的笑容,徐以年的心情也好了一些,唇角微微扬起,但下一刻,徐以年的表情突然凝固:“完了,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,花衡景还被关在书房里。”

“放心,唐斐一死结界就自动解除了。他跑得比谁都快。”

不知是不是错觉,郁槐提起花衡景的语气总显得有些微妙。徐以年刚松了口气,郁槐扯了扯唇角,哼笑道:“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,非说自己的心灵遭受了巨大的创伤,骗保的都没他能演。”

想想花衡景一本正经装柔弱的场景,徐以年也忍不住笑: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和他谈了笔生意,当补偿了。”郁槐见徐以年笑得止不住,桃花眼都弯起来,有些手痒痒,忍不住来捏徐以年的脸,“有这么好笑吗?”

郁槐手背宽大、骨节修长,徐以年的脸又很小,一只手就能把整张脸盖住。

“我以前没想到他是这种人……唔。”徐以年被他捏着双颊,吐字不清,“喔、喔还以为花衡景挺高冷的。”

郁槐见他被自己捏着脸颊也不反抗,视线落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,手指慢慢滑了下来。

他抬起徐以年的下巴,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脖颈皮肤,咬上了他的嘴唇。

徐以年怔愣片刻,感觉到唇上渐渐加重的力道,脸颊略微发烫。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了,但在从小待到大的房间里和郁槐亲吻似乎格外旖旎暧昧。徐以年无意中瞥见远处书桌上徐母送来的空牛奶瓶,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。

仿佛察觉到他在想什么,郁槐抚摸他的后脑,轻言细语哄着他:“乖,张开嘴。就亲一下。”

他的声音太过温柔,徐以年迷迷糊糊听从了要求,唇齿纠缠的感觉温暖又缱绻,徐以年无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。郁槐动作越发肆无忌惮,手指顺着脊背下滑,撩起睡衣。

腰侧传来冰凉的触感,徐以年忽然清醒了过来,他往后靠了靠,对着面前这双情绪涌动的暗紫色眼睛,嗓音略微沙哑道:“……那什么,不早了,我们睡觉吧。”

话音落下,郁槐逐渐眯起眼,徐以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只觉得自己像是狮子爪下的猎物。

在郁槐凑过来时,徐以年更是神经紧绷,险些漏电。但出乎意料,对方只克制地嘬了一下他的唇瓣,唯有略显凶狠的力道体现出他并非表现得那么冷静。

“是不早了,”郁槐放开他,将他的睡衣拉好,“睡觉吧。”

徐以年点点头,还没能从刚才的氛围中立即缓过神,红着耳朵从床上下来:“我去给你找一下衣服,应该有大一些的T恤。盥洗台下面有新的洗漱用品。”

“好啊。”相比起他,郁槐就要适应得多,甚至在徐以年下床时拍了拍他的屁股。徐以年没想到他还有闲心耍流氓,气得拽过枕头,准确无误砸在郁槐脸上。

洗漱过后,两人重新躺在床上。徐以年原本十分困倦,被郁槐这么一搅合,先前酝酿好的睡意荡然无存。

黑暗中一切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,阳台上偶尔传来风声,身边人的呼吸逐渐愈发平缓。郁槐似乎快睡着了。

想着郁槐这些天在除妖局应该都不曾好好休息,徐以年不想打扰他,悄悄翻了个身。他还想动一动腿,耳边忽然传来枕头摩挲的声响,郁槐侧过身来,伸出手,将他连人带被子抱住。

徐以年眨了眨眼睛,小声问:“你没睡着?”

郁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,声音低低的:“你怎么了,一直动来动去。”

因为倦意,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儿鼻音。徐以年老老实实道:“我睡不着……要不我们聊聊天?”

“大晚上的不睡觉,让我给你当陪聊?”郁槐的手臂收紧了些,懒洋洋地问,“想聊什么,老板。”

“我想想……哎,我都没怎么听过你爸爸的事情,你能说说吗?”

“我爸?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。”郁槐回忆了一会儿,慢吞吞道,“听我妈说,他和我长得挺像的。对了,他跟你一样是白昼命。”

“哇。”徐以年非常捧场。

郁槐被他逗笑,戳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那个时候妖界还没这么平稳,不同种族的妖怪相互厮杀是常有的事,他为了救我妈妈,掉进了死冥河里。我那时还没记事,南栀说我妈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走出来。”

郁槐看着徐以年闪烁的眼睛,继续道:“你可能不知道,与人类和平共处最开始是我爸的构想,他走后,我妈妈做了鬼族的家主,接过他未完成的事业,才促成了后来的和平共处条例。”

徐以年依稀记得,鬼族的家主之位最初并不属于宣檀,而是属于郁槐的父亲。妖族以实力为尊,如此说来,郁父的实力甚至在宣檀之上。

徐以年忍不住问:“他那么厉害,掉进那条河里也没什么办法吗?”

郁槐的声音很轻,却非常肯定:“那是死灵待的地方,无论多强大,都不可能活下来。”

徐以年低应了一声,慢慢将头靠在郁槐的肩膀上,依偎着他汲取温暖。

房间内一时静默无言,过了半晌,徐以年闷声问:“你明天还要去除妖总局吗?”

“和鬼族有关的事情已经结束了,再待在除妖局也没什么用。”郁槐顿了顿,“正好,自由港的开放日快到了,我必须回去一段时间。”

徐以年想起在埋骨场时,郁槐也提到过这个日子: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时间取消门栏,对外开放,在此期间只需持有咒珠便能进入自由港。尽管传送咒珠在市面上价值千金,相较于平日进出自由港的实力要求,开放日已经算是最容易进入自由港的时候。不少妖族会想办法弄到咒珠前来游玩,开放日又被戏称为妖族新年。

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,没想到开放日就要到了。

“那我和你一起回去。”徐以年主动说完,想起那只从头到尾不曾露面的鬼族,始终有些放心不下,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另一个凶手的线索……”

“他隐藏了这么多年,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。”郁槐的眸光透着冷意,伸手揽住徐以年的肩膀,将人抱进怀中。

“按照唐斐最后的说法,那个人迟早会出现。不急这一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