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欢深夜才入睡。
醒来时,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往窗外看了眼。
和昨天晴朗的天气不同,今天的天暗沉沉的,几片浓云压在不远处的树顶,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。
她昨晚睡觉忘了关窗。
气温陡降,冷风从缝隙里直灌而入,宴欢即使裹着被子,也被冻得够呛。
京州的秋天一直很奇怪,很可能昨天还艳阳高照,今天就突然降温,给人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。
一个人窝在两米宽的大床上,空荡荡的,被窝根本捂不热。
宴欢揉了把脸,一时间竟不适应起来。
在静茗公馆,和俞少殸同睡一张床三年,她从来只觉得热,从未觉得冷过。
狗男人身上体温很高,又喜欢挨着她睡,甚至有时还强行搂住她腰,让她紧紧贴在他身上。
就像个火炉一样。
即便是零下好几度的大雪天,宴欢也没觉得冷过。
她挣扎着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,还差几分钟就整十点了。
宴欢吓得赶紧起床。
她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!
要是在静茗公馆她倒无所谓,可这里毕竟是俞家老宅,住着俞老太太和汪怡,更有个难缠的二叔母。
要是看到她这么晚才起,还不知道这位二叔母在背后怎么嚼她舌根呢!
想到这儿,宴欢立马去卫生间洗漱。
但随后,找衣服穿时她又陷入了两难。
昨天为了气俞少殸,故意穿的小裙子是没法穿了。
俞家老宅她又不常来住,衣帽间里虽预备了衣服,可太过繁复隆重,在家里穿不合适。
思来想去,宴欢只好挑了件相对朴素点的长裙换上。
等她下了楼,客厅里,汪怡和二叔母正陪着老太太玩桥牌。
听到她下楼的动静,二叔母抬脸看了她一眼,边出牌边冷然轻哂。
“年轻人啊,要早睡早起,睡久了对身体没好处的。”
宴欢知道这位二叔母在刺儿自己。
可当着长辈的面,她只好受着。
她假装没听见,倒是老太太不乐意听这话,哼了声,为她说了一嘴。
“是我让欢欢多睡会儿的,这又碍着你了?”
“妈,我哪有这个意思呀!”
二叔母急忙解释。
老太太没理她,往桌上丢了张牌。
啪的一下,声音很重。
二叔母被老太太这么一怼,心里虽然不忿,可面上没表现出来,只好忍着,继续陪着打牌。
可老太太似乎没了继续玩牌的兴趣,她把剩余的牌张丢在桌上,继而抬起脸来,看向宴欢,笑得慈祥。
“欢欢饿了吧?我让人在厨房留了粥,还热乎着呢,你快去吃了。”
宴欢:“嗯嗯。”
她自觉避开,转身走去厨房。
睡了这么长时间,的确有些饿了。
住在俞家老宅,佣人们不敢惊扰她休息。
而且今天天气不好,阴沉沉的最适合睡觉。
老太太特意下了命令,不让人去吵宴欢,就是为了让她能多睡会儿。
因此连早饭都没叫她,只在厨房里留了温粥,等她睡饱了起来吃。
阿姨早在宴欢下楼时就备好了粥菜,细腻软糯的清淡米粥,还有一碟爽口小菜。
不知怎的,听到老太太这样帮她怼二叔母,宴欢的心情就像眼前的小菜一样,从头到脚都是爽的。
二叔母在客厅里陪笑打牌。
宴欢在厨房这边喝粥。
刚动一口,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佣人恭敬的声音传来。
“少爷您来了。”
勺子当即顿住。
偌大的俞家,能被佣人称为少爷的,除了俞少殸,还能有谁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