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不虞接过信来不急着打开,而是问:“如今时家人怎么安排的?”
“如今他们都蓄了大胡子,穿着打扮都和在京城时截然不同,便是熟人见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。我把他们带到了许容文面前,说他们是帮助过我的人,许容文并未起疑,包括随我前去的言公子的人,全都以亲兵的身份待在他身边。”
万霞语句清晰,知道姑娘想知道什么,全无赘言:“许容文遭遇了七次暗杀,有两次是我挡下的,有四次是这些亲兵发现,连同其他亲兵一起将人逮住,只有一次是被士兵察觉到。也是经过那四次,许容文原来的亲兵也都接受了他们。”
“许将军没事?”
“没事,他伤养好了,提防之下,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那么容易伤到他。”
时不虞又问:“三叔他们看起来如何?”
万霞想了想:“沧桑了,但是更坚毅了,眼神很漂亮。”
这就够了,时不虞低头拆信,时家的人只要这口心气还在,将来就起得来。大家族有底蕴,有本事,最怕的就是后人支撑不起,时家如今还不错。
‘侄女近安。时绪信中转达了你的提醒,我方知自己遗漏了什么。之后找机会亲自去查验了,在隐蔽处找到一处反复添加的印记,此印记代表的意思是等待。诚如你所言,时家果然还有人活着!无论活下来的是谁都好!都好!劳你将此消息送回山寨安抚亲人。时局难料,已有动乱之象,你已为我们找到了最好的去处,暂时无需再记挂。许将军平素为人就很让人称道,和时家也无仇怨,又有万姑姑的面子在,他对我们颇为亲厚,你且放心。反倒是身在京城的你千万要小心,若事不可为,退之,时家无人会怪你。保重。三叔,时衍。’
时不虞在那句‘若事不可为,退之,时家无人会怪你’上多落了几眼,笑了笑,合上信对上言十安的视线:“他找到了印记,很让我意外,那个印记竟然不是求救,而是等待。这说明有人活着,并且还很有斗志。这么沉得住气,我怀疑是忠勇侯。”
言十安跟着笑了:“这是好消息,可要告诉时家人?”
“只是我的猜测,先不说为好,再说,时家还有其他人失去父亲,失去丈夫,只活下来一个忠勇侯也算不得喜事,只是比最坏的结果稍好罢了。”
时不虞打开身后的柜子,那里摆着好几个匣子,她把最里面那个找出来,这个匣子放的是和时家人的书信,里边只得寥寥几封,全来自她母亲。
信不多,但每封都很长很长,一个信封都装不下,就好像写了很多时日才让人送来。既是因为派人进城有些冒险,也因为担心打扰了她,虽已经解了心结,但母亲对她还是有些小心翼翼。
将这封信放进去,也只占了这匣子的浅浅一层。她打开旁边另一个,这个是属于大阿兄的,都已经半满了。再看一个,是白胡子的,也不多,那老头儿无事不来信,收着她的信都不回的,她也不写了,稀罕。
时不虞哼了一声,打开最后一个,这个里边放的是各位阿兄们的来信,信也不多,这一年,大家好像都特别忙。
突然想到什么,她掰了掰手指头,回头一脸惊喜:“我还九天就过生辰了!”
言十安还在想她为什么‘哼’,马上又听到了这句,笑道:“嗯,快了。”
时不虞暗示得几近于明示:“我会有礼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