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国打得不可开交,占据上风的一方却派来使团,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皇帝一甩衣袖,走回去坐下,边道:“进来说话。”
郑隆进来后眉眼不抬,当没看到屋里还有一人,和地上那盘格格不入的糕点。
“丹巴国派出使团来做什么,许容文问清楚没有?”
“这是许将军的信。”郑隆将一封信双手奉上。
皇帝不接,揉着额头道:“念。”
“是。”郑尚书拆了信,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扫过便知麻烦来了。
“罪臣叩问皇上圣体金安。丹巴国派出使臣携国书来到大军阵前,称丹巴国皇帝有与大佑世代交好之心,欲与大佑谈和。两国交战不斩来使,臣派人一路护送至京城。来使九人皆身强体壮,骑的上等好马,臣推测,只会比传令兵晚四日左右到达京城,拜请皇上早做准备。罪臣许容文敬上。”
皇帝眉头紧皱:“丹巴国连夺数城,气势如虹,此时前来,怕是来者不善。”
郑隆应是:“原以为还有七八日,没成想对方会这么快,皇上,我们不能耽搁了。”
“传召四品以上官员勤政宫议事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又看向言十安,看他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有数,语带戏谑的问:“这就撑不住了?”
言十安眼皮都红了,他刚才又给自己刺了一针:“不知为何,臣的病状似是加重了。”
皇帝却知是为何,为了看到一个红彤彤的言十安,那糕点里他让人放足了杏仁粉,就连那碟子都是在杏仁水里泡过的。以他只是吃一小口就犯病的严重程度,今日虽没吃下去,但也沾了手,加重病情一点不奇怪。
可惜今日时机不对,不然……
皇帝不无遗憾的摆摆手:“行了,回去歇着吧。”
脱身了。
言十安告退,刚转过身就听得那声音又道:“等等。”
言十安顿时紧绷起来。
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:“你好好想想,是不是落下什么了?”
言十安眼神一扫,见到随手放置一侧的圣旨忙拿起来,再次告退。
皇帝没说话,他却仍不敢大意,直到离开勤政宫没再被叫回去才不那么紧绷了。
然后一抬头,他看到了丹娘。
一直紧紧攒在心口的那股劲顿时就泄了,他低头笑了笑,在勤政宫里,他完全不知外边什么情况,不虞将人安排到了哪一步,但他就是敢赌。
眼下的结果也告诉他,不虞,从来都值得他将一切托付。
“十安兄。”
言十安抬头看向朝自己跑来的庄南,一时不知他是当值还是受不虞托付而来,于是他语意含糊的道:“在这碰上了。”
“哪是碰上了,我今天本来都不当值。”庄南扶着他往外走,边道:“言则送了封信给我,你表妹说你病还未好便被皇上召入宫中当差了,知道我在禁军当差,托我来看顾你一番,若你有殿前失仪的地方及时替你周全。”
连庄南都用上了,还用得这么恰到好处,既把人送到了他身边,又没提前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,心思用到了极致。
言十安笑了,由着庄南扶他出宫。
这药若只用一次,散了药性也就好了,可他用了两次,弊端就出来了,他现在有些头晕乏力。
不虞,会来接他吗?应该会的。
“吴大人。”庄南突然开口朗声喊了一声。
言十安打起精神看过去,是御史吴致吴大人。
吴致看他一眼,停下脚步:“这是病了?”
“劳大人垂问,没大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