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、花御……!”
真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漏瑚……死了?
花御……死了?
出现在其眼前的光景,让它根本无法相信一切的发生。
短短一瞬间里,它的两个同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去了,死得连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。
特级咒灵,这本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、最特殊、最难缠的一群咒灵。
一般的特级咒灵还好,一级咒术师就能够对付,可真人、漏瑚、花御、陀艮这四个特级咒灵却是不同。
它们生来便具备高度知性。
它们生来力量便远胜其它咒灵。
因为它们是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。
寻常咒灵虽也是从人类的负面感情中诞生,但人类的负面感情多种多样,有强有弱,让它们的力量及性质亦有所不同。
而真人、漏瑚、花御、陀艮这四个咒灵,就是从人类最特别、最特殊、最强烈的负面感情中诞生。
真人源自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。
漏瑚源自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。
花御源自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。
陀艮源自于人类对大海的恐惧。
这四种恐惧,几乎贯穿了人类的整个历史。
人类对大地、对森林、对海洋等大自然的恐惧是自古便有的,且无时无刻存在,这些恐惧几乎刻入了他们的本能,以至于从这些恐惧中诞生的漏瑚、花御、陀艮等人是即特别,又强大。
而人类对人类的恐惧就更不用说。
对陌生人的恐惧……
对恶人的恐惧……
对敌人的恐惧……
这种种恐惧,甚至还要更胜于对自然的恐惧。
有鉴于此,真人、漏瑚、花御、陀艮这四个咒灵生来就特别强大,远胜寻常特级咒灵,即便是同等级的特级咒术师,除了五条悟那个Bug般的存在以外,其余人来了,面对它们,怕是也会觉得够呛。
尤其是漏瑚,实力比其余三个咒灵都要强出一筹,论术式的火力及破坏力的话更是几乎无人能及。
花御虽然比不上漏瑚,甚至比不上真人,可论防御及耐性,却是所有咒灵之最。
这样的两大特级咒灵,在此之前,不知制造了多少事件,夺走了多少生命,咒术界因此而损失惨重,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一级咒术师的牺牲。
结果……竟是就这么轻易的被杀掉了?
“喔…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!”
这时,躲在石柱后面的陀艮爆发出怒吼。
眼睁睁的看着漏瑚及花御死去,陀艮心中的胆怯似乎都被愤怒给驱使,让它不再躲躲藏藏,从石柱后面冲了出来,二话不说的就发动了自己的术式。
“轰!”
无尽的海水顿时凭空出现,像瀑布般从天而降,轰然砸在地面上,化作海啸洪水,咆哮似的冲击向了黎格。
那海水量之多,质量之大,连停在月台旁边的地铁都被冲走了,扭曲着撞上了墙壁,并在海水的挤压下发出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碎裂声。
地面上躺着的人类更是连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,又一次的被冲走了,像海中的浮尘,直接被冲向四周的墙壁。
若是他们也像地铁一样撞上墙壁,受到大量海水的冲击,怕是一下子就会被碾成肉沫。
“————”
千钧一发之际里,世界好像发生了某种微不可觉的变化。
那是陀艮察觉不到的变化。
那也是真人察觉不到的变化。
或者说,除了黎格以外,任何人都感受不到这一刻的世界的变化,哪怕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在这里,亦是如此。
可作为海水的召唤者,陀艮感觉不到世界的变化,却能够感觉到海水中的变化。
在它的感觉中,原本多到挤满整个月台的人类,居然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!
是的!
在场那被咒灵们拿来当人质,曾限制过五条悟一次,侥幸存活到现在的人类,忽然间消失了!
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陀艮的生命。
“噗呲!”“噗呲!”“噗呲!”“噗呲!”“噗呲!”……
这是在一秒之内响起数十次的贯穿声。
当陷入愤怒中的陀艮感觉到海中人如浮尘般的人类集体消失时,数十次的贯穿便降临在了它的身上。
“……唉?”
陀艮没能反应过来,发出了呆呆的声音。
“什么?”
真人更是满脸苍白的看着陀艮,瞳孔剧烈颤动着。
在他的眼中,陀艮全身上下都被不知何时出现的血色长矛给贯穿。
鲜血凝聚而成的圆池悬浮于半空,上下起伏波动,身上延伸出一道道血管般的液流,连接着那些血色长矛,刺穿了陀艮的躯体。
可怜陀艮,作为四大特级咒灵中唯一一个尚未处于咒胎的阶段,还未完全孵化的咒灵,却是再也没有了孵化的可能。
“真……人……”
留下一声悲呛的呼喊,陀艮也在化作咒力的火焰消散,与地上的海水及被海水冲散的花御的碎肉一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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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唉?”
当一切重归寂静时,看着空无一人,什么都不剩下的地铁站,真人发出了感到莫名其妙的声音。
不就是莫名其妙吗?
发生了什么?
有什么发生了?
为什么……大家都死了?
这,太莫名其妙了。
反正,真人的大脑是在拒绝理解这一切的,或者说他的灵魂也在拒绝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唯三被它视为同类,在它的认知中同样特别,在此之前还在畅聊着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因为自己而产生怎样的改变,人类这种数量多到让人觉得厌恶的生物若是全部消失的话,到时候又会有多的美妙,像这样跟它一起做着这样的设想,并为了这个目的一直在一起行动的同伴,就这么死了?
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?
答案,当然是肯定的。
“别在意。”
在真人听来与魔鬼无异的声音,慢慢的传入了他的耳中。
“为了不让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妨碍我们之间的游戏,我总得先清清场。”
黎格踩着湿漉漉的地面,一边向着真人走来,一边收起手中的黑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