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闻府一辆偌大的马车就出了城,身边跟着十来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随扈侍卫,来到城外,陆寻也带着几个小厮侍卫在那候着,见了马车宽敞,便丢了缰绳,一股脑地钻进了马车。
车内,暖和如春,和外面竟是差天共地的。
“这马车,难道还铺了地龙不成,竟然这么暖和。”陆寻十分好奇,寻常马车,虽然也有遮挡,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冷,他这一进来,感觉穿得厚实的衣裳都多了,热得很。
闻时缩在一边,瞥向秦流西,再瞥向车内贴着的几张符,弱声道:“陆大哥说笑了,这满京里,哪能找出一辆铺着地龙的马车呀?”
“那这是……”
“贴了几张火符。”秦流西笑着解释一句。
陆寻愣了一下,随即一扫,果然看到车内四角都贴了符箓,画得像是一团火。
这道家符箓,果然千变万化,还能有火符这样的好东西,这不比捂个汤婆子要来得轻松?
不知道回去后,这符能不能撕下来带走?
闻时看陆寻直勾勾地盯着那符箓,双眼放光,咯噔一下,陆大哥该不会是打这火符的主意吧?
陆寻注意到闻时眼中的警惕,尴尬地咧了咧嘴,这小子,还是一如既往的护食,他不就多看了几眼那符箓么,跟他想要上手抢的眼神,啧。
尧山矿石场距离盛京,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能到了,待来到那地界,天色已黑,他们一行只能在石场附近的一个叫梅家村的村子暂且住下。
不过,秦流西他们被村子入口的几座牌坊给镇住了。
既要投宿,闻家早就有小厮先行快马前来打点一番,如今等在这村子入口处的乃是梅家村的村长,见他们都被牌坊所镇,刚要说话,陆寻就先行跟秦流西解释了。
“这几座都是梅家村的贞节牌坊,一共六座,为此,梅家村也颇有具德名。”
梅村长一脸的与有荣焉,笑着道:“都是村里的贞洁烈妇所作出的荣耀,我们梅家村,也是远近驰名的烈妇村,如今村里尚在的烈妇更有十三位。”
秦流西听了轻嗤一声,收回视线,脸上不以为然,若仔细看,她眼底还有一丝厌恶,但她什么话都没说。
陆寻很是敏锐,察觉到秦流西的情绪变化,还看了她一眼,见她虽然神色浅淡,但很明显的是冷了脸,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些牌坊,难道这些牌坊也有那些什么阴怨之气不成?
等那梅村长在前面带路,陆寻故意落后一步,来到秦流西身边,小声问:“这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
秦流西一笑,道:“若是有问题的话,陆小爷要管为这些贞节烈妇做主么?”
陆寻怔住,贞节烈妇的问题吗?
他回头看去,那一座座石雕牌坊,在夜幕之下,竟给人几分张牙舞爪又狰狞的感觉,阴森森的,如同恶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