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。”文氏扶着丫鬟的手,上前福了一礼。
莫文培吸了一口冷气,道:“这是不求观主,是姑父请来的给你看诊的,先进去说话吧,外面冷得很,你素来怕冷。”
文氏又向秦流西行了一礼,微微颔首笑道:“有劳观主走这一趟,里面请。”
秦流西跟在他们后面入屋,这一进去,就听到了咯咯的婴孩笑声,她目光一凝,看向声音来处,有个婴孩穿着一套小衣裳正从寝卧爬出来,脸色惨白,双眼发红,没有半点人气,只有阴气。
这是鬼婴。
滕昭和小人参现在都不需要开天眼了,就看到了这个趴在地上的鬼婴尖笑一声,然后嗖地向文氏飘了过去,趴在了她胸口上,一双鬼眼好奇地看着几人。
小人参:“……”比我逃跑时还快!
滕昭眸光冷凝,背在身后的铜钱剑上的铜钱嗡嗡的震动起来。
而莫文培一直注意着他们,见他们一入屋,眼神异样,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,不由也看过去,后背兀地一寒。
屋内明明燃着火旺的炭盆,可他的脊骨却有一丝凉意直蹿上天灵盖,吓得额上都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。
穿着厚实的丫鬟们上了茶,又退了下去。
秦流西喝了一口茶,道:“你们当初小产流掉的,是已经成型的男孩儿?”
文氏愣了一下,没想到秦流西会这么直接,刚端起的茶便又重新放了下来,面露哀伤,道:“是,孩子上身时,胎像就不是很稳,卧床三月才保住了,但大夫都说了,我母体弱,导致孩子也天生体弱,那孩子想要保住很难,即便保下来,都难以足月生产。果然,一直小心养胎,到了快满七月时,孩子还是没动静了……”
文氏提到自己流掉的那个儿子,就忍不住伤感,眼泪不住地往下掉。
莫文培在她身边,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,道:“不是你的错,是孩子福薄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秦流西摇头道:“是她的错。”
文氏一怔,这是什么意思?
“孩子是你主张流掉的吧?”秦流西道。
文氏说道:“这,孩子胎死腹中,不流也得流,不是我想留住他就能活。”
她这话好生奇怪,胎死腹中,自然得用药催生小产,不然一直怀着个死胎吗?
秦流西淡淡地道:“你确定孩子真的胎死腹中了?”
文氏瞳孔一缩,这话是什么意思?
莫文培也震惊万分,难道这还另有内情?
秦流西看着二人,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不知道你们当年是如何认定孩子胎死腹中的,又是什么哪个大夫给诊的,这个中又牵扯了什么阴谋诡计。但据我得到的信息,那孩子在当时却是还活着的,而非什么胎停。是你把他的生机夺走了,以催生落胎的方式让他早产,若非如此,他本有机会睁着眼来这人世间,现在也能叫你们一声爹娘了。是你们不要他了,也夺取了他的命!你们,造杀子孽了!”
文氏尖叫一声,眼前一黑,软软地倒在了莫文培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