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会相中那汉奸了吧?”
“胡说,我相中那八路了,王姨呢?赶紧喊王姨去打听打听啊!”
“甭打听了,人家对象搁那坐着呢,倒是那大长脸,听说还是单身,瞧着也不错。”
“乍一看是还成,可这不是有比较嘛,一比就不够看了,再说,有对象怎么了…”
“你胆子大,等会儿你上啊!”底下的姑娘们窃窃私语的议论,互相推搡拱火,聊的热闹。
何田田就去打了两趟热水的功夫,回来一看,好嘛,自家宣传科的营地都被占领了。
五六个不了解情况的二棉厂姑娘,和两位说媒大姐直接把秦山和许大茂围堵在了中间,还带上手的。
“有对象?你可别诓人!”大姐一巴掌拍到秦山背上,“别是没相中,找借口搪塞咱们!”
“哎哟大姐,瞧您说的。”秦山让拍的一挺,“二棉厂的姑娘,那是出了名的个顶个,又水灵,又能干,不然我们轧钢厂也不能找你们搞联谊不是?”
“不过我这是真有对象了,绝对没搪塞您,要不您瞧瞧我这两位兄弟?”说着,一手一个,搭着许大茂和孙大栓的肩膀,把二人推到了前头。
“我这兄弟许大茂,八大员之一的放映员,能说会道,一表人才,家里唯一的男丁独苗,爹妈都是城市户口,不愁吃,不愁穿,老两口就盼着能早日抱上大胖孙子!”
“这位兄弟孙大栓,放映队发电员,您瞧这面相,一看就是踏实人,肚里绝对没有花花肠子,人勤快,肯干活,最主要的是会疼媳妇儿,我这兄弟说了,就乐意找泼辣的,哪个姑娘跟了他,那就是家里的一把手!”
许大茂属于来者不拒,越多越好,咧个嘴冲谁都想飞个眼儿。
孙大栓满脸老实相,长了二十来年,头回被这么多姑娘围着打量,老脸一红,嘿嘿嘿傻乐。
何田田歪着头,在一旁看的想笑,没想到秦山还挺能耐啊!连说媒这种技术活儿都干上了。
不过却有人不买账。
一位圆脸盘儿姑娘甩了下大辫子,半真半假道,“那我要是偏就瞧上你了呢?”
“那我都有对象了,你还能把我掳上山,当个压寨相公不成?”秦山从扒着许大茂和孙大栓的肩膀,从中间探出头,笑嘻嘻的耍了句贫。
姑娘嘛!再泼辣也是姑娘,不能直来直去的当众落人面子,打个镲,开句玩笑,大伙儿哈哈一乐,也就过去了。
何田田就喜欢秦山这点儿,痞归痞,但是有度。
饶有兴趣的看了会儿热闹,她这才挤上前,装作不太熟的样子,拍了下秦山,“秦山同志,最后一个节目咱们处该上了。”
秦山露出个‘你去哪儿了啊!你怎么才来啊!’的表情,反手抓住了她的腕子,拉到自个儿身边,大喇喇的将人一搂,“这就我对象,何田田。”
这年月,民风保守,别看刚刚那几个姑娘嘴上说的大胆起劲儿,热情奔放的,也就是过个嘴瘾。
这会儿一见‘正主’真来了,都不做声了,最多也只是多看何田田几眼,脸上带着羡慕。
何田田尴尬的抿着嘴笑了下,回手便在他腰上拧了一把。
“嘶——”秦山顺势把那只小手按在腰上,面不改色,“得嘞,我们宣传处最后一个节目,大合唱,我和我对象先去准备下。”
说完,又肘了下孙大栓,便一路不撒手,众目睽睽之下,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搂着何田田去了后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