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名声再好,包括白无一在内的几乎所有老选手,手上都有实打实的人命了。
莱丽斯也是如此,不过她在圣卡门那次副本的通关等级似乎不算太高……大概是因为和其主张实在相悖,可一旦手染鲜血,无论再高尚的主张,都会有几分失色了。
“我本来只想杀一个人,但是后面我发现另外一个神职人员并不愿意听从我的话,或者说,他并不相信我,因此还是直接闯入了舞台,充当了那场戏剧中负责渎神的角色。”
诗人深呼吸一下,轻描淡写地说:
“他如果信我,就不会在那期间闯入舞台,而那场戏剧就会按照我改编的故事走向……也许这一切便是命中注定?俄狄浦斯定要弑父娶……哈哈,你认为我会如此消沉下去吗?”
最后一句话时,本来的确显得颇为阴沉的诗人话锋一转。
快要和她感同身受的白无一一愣,便看见她驱动麋鹿跳跃般前进几步,像个不负责任的烂人一样随意地开口:
“那种副本,那种让选手必须彼此内斗的副本里面,我虽然会尽可能减少杀戮,可我可一点不会把罪责归于自己……还有你,白,你永远要记住:现在的情况,现在的选择,其导致者都不是你,甚至也不主要是可能闯祸了的一些小傻子选手,它只有一个罪魁祸首、一个人类公敌——那就是诡异。”
“……我很清楚这一点,如果你真的经常看我通关的话,应该能看见我不止一次说这种话了。”
“不,说是说,你这愁眉苦脸,怎可能是轻易将责任抛下?”
四周的景色似乎一点点在改变了。
不……与其说是景色,更应该称之为氛围吗……?明明肉眼还是一片与之前几乎别无二致的昏黑,可许是因长期与副本打交道所养成本能,白无一只觉得眼前的黑暗比起之前更加凶险而躁动。
“麋鹿”们的反应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,从刚刚起,一直对任何事件都波澜不惊的它们开始频繁喷出鼻息,且极为焦虑地左右张望着。
这像是遇到天敌的反应,白无一甚至不能确定这属于森林的生灵还能前进个多久。
“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,在内心对自己的鞭挞时而可成为向上的动力,而找借口推脱可真是一件再烂不过的破例了,可长期的鞭挞只会令人无力,而我刚刚所说,显然也不能以借口这种称呼来轻蔑。”
把最后一句话说出,莱丽斯眯着眼,也把注意从白无一身上主要放在了场景上:
“嗯……白,有听见什么声音吗?”
白无一:“什么?我听听……”
哈桑:“四周都有奇怪的声音,我听着好像什么虫子一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