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其他飞船,它是如此渺小而残缺,失去了绝大部分功能,微小的火焰也不足以将它推进至永远回不到的故乡。
没有窗口,星光照耀不到船舱的内部,也没有任何人能对于这么一艘孤零零的船舰进行救援,它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,将毫无价值地迷失于群星之间。
而在这一艘孤零零的小“船”中,还有一个更加渺小的人。
手臂已经断了一只,腹部有一道被打开的创口,与其说是人,不如说那是一块脆弱的烂肉。
那东西身上紧紧黏附着两个电极,被胶水绑定着,放在其仅剩的一只手的两侧,躺在地上一摊污秽中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,一旁的磁铁紧紧吸附在他的身上。
而现在,一旁堆放的材料,只剩下了一个。
血肉模糊的人努力睁开眼,看了一眼那材料,接着以颤抖的手,毫不犹豫地将其对准了自己的身躯。
那是一种半透明的药剂,有着如星一般点点的闪光,里面有些许气泡进去了,他没有力气甩动,所以只能等它沉淀一会儿,然后缓缓接近了自己身体。
……当半透明的液体注射进他身躯好一阵之后,那人忽然瞪大了眼睛,他身上的银流也消失了,磁铁从他身上掉下来,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。
这不是第一次消失,但却是第一次如此平静地消失。
他又等了一会儿,除了电流的刺痛,一切都陷入沉寂之中。
在浑噩的意识里,他踉跄站了起来,含糊的声音从痛苦的笑脸与残缺的躯壳间流出:
“它停了它停了它停……”
瞳孔放大。
声音中止。
由于他彻底地暴露了自己,因此 在此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晰……
掐灭生机的并非是药剂,而是早已残破到无法支撑的身体。
停止的不单是痛苦,还有被无数药剂与寄生物腐蚀的心脏,它已顽强地燃烧至最后一刻,没有人会责怪它最后的停滞。
残破的身躯倒了下去,坚强的意志在完成了最终目的后,在狂喜之中陷入永恒的安息。
船舰是最荣耀的棺柩,群星有幸做客人为此人送葬。
而这也是一次新生。
星一般死者将如星一般千年、万年……
永远在星空中流转。
……
“再不找个人牺牲,我们所有人都得死。”
一名选手掐住了另外一名选手的脖子,用冲锋枪对准了其他人:
“我不管你们怎么说,现在给爷让开路,不然……”
忽然,他的面色僵了一下,有些迟疑地闭上了嘴。
半晌以后这选手缓缓松开了手,把本来被掐住的选手也推了出去。
“有人给出答案了。”
他有些不自然地说着,转身:
“我只是为了尽可能让人幸存才干这事的……可不是真的想搞什么内讧。”
……
“蘑菇有救了?天,我还以为就我们这边出事了踏马的找也找不到解药……”
……
“草饲你!草饲你全家!你踏马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外面出解药了吗?瞒着想要诱导我们送死是吧?煞笔你记住了,这可是全球直播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