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拍了拍手，桃花道：“那便按你想的去做。”

“没孩子也就罢了。”揉了揉眉心，沈在野恼怒地道：“但已经离开大魏这么久了，她就不能早些告诉我？”

微微一顿，长玦道：“斩草除根。”

他不是强求子嗣的人，但一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担忧和噩梦都是一场骗局，沈在野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。他竟然也会有被女人骗得团团转的一天！姜桃花真是好本事！

桃花笑了：“那他此番若是拿你的手令出去，与大魏的人私下交易，危害赵国，你当如何？”

“你……”哭笑不得，徐燕归道：“在野，你可真是奇怪，孩子没了，不失落吗？”

“听起来没什么不对。”长玦皱眉：“但我感觉冷奉常未必是真心投诚。”

“有什么好失落的。”抿抿唇，他垂眸道：“如今这样的状况，没了孩子也是好事，我就不用再顾忌那么多了，做起事来畏手畏脚，生怕她一命呜呼。”

眼神微动，桃花看着他问：“这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
“哈？”徐燕归挑眉：“怀着身子怎么就容易一命呜呼了？天下大把的孕妇不都活得好好的？”

姜长玦点头：“方才冷奉常问我要了出城的手令，说让治粟内吏调度粮草。”

沈在野没吭声了，他不可能告诉徐燕归，他偷偷翻过许多讲诉女人怀孕事宜的书，书上说孕妇容易动胎气，容易流产，生孩子还会没命，所以一连好几日他都梦见姜桃花倒在血泊里，总是半夜惊醒。

“来过了，就让我好生养着。”勉强笑了笑，桃花转移了话头：“你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？”

现在一想她没怀孕，他倒是觉得心里踏实多了。只是……

“御医来过了吗？”

他讨厌被人欺骗，这笔账，怕是要跟她好生算算！

“没事。”桃花皱眉道：“这几日肚子都疼得厉害，兴许是吃错东西了。”

起身就往主营帐走，穆无暇还正在看书，抬头就见沈在野一脸严肃地道：“陛下，明日攻城吧。”

“皇姐？”姜长玦一愣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
穆无暇：“……”

姜桃花正躺在软榻上捂着肚子，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
昨日还说好再多等等的，怎么又变卦了？放下书，穆无暇皱眉道：“赵国国都的守卫还没到位，若是这时候大举进攻，倒是可以直接拿下这都城，只是，把姜姐姐逼急了，丞相有考虑过后果吗？”

百官散了，姜长玦捏着钥匙想了一会儿，还是去找了自家皇姐。

“微臣说过，做大事不能顾忌私情。”沈在野一本正经地道：“微臣不会考虑她要如何，聪明的将领，就该在正确的时候下令进攻。”

犹豫片刻，姜长玦还是应了，给了手令之后，又让治粟内吏将粮仓的钥匙交出来一把，好放心些。

袖子一挥，穆无暇低头道：“你若要攻，就带你的人去攻，朕累了，要休息。”

“半月哪里够？”冷奉常摇头：“臣以为还是准备充足些好。”

眯了眯眼，沈在野气笑了：“姜桃花对陛下不曾有什么大的恩惠，陛下何以就这样看重她？”

姜长玦看了看他，微微皱眉：“我怎么记得国都储粮应该至少能坚持半月？”

捏着书的手一顿，穆无暇轻笑了一声。

冷奉常等人恭声应着，呈了折子给长玦，道：“这名单上的人都可用，但如今城门紧闭，有殿下的重兵看守。国都之中的储粮恐怕不够，还请殿下给个手令，也好让治粟内吏调度粮草。”

是啊，为什么呢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只觉得姜姐姐是个好人。他喜欢看她笑盈盈的样子，并不想看她满脸愁容，伤心落泪。

姜长玦坐在主位上，看着面前的文武百官，道：“既然各位都有护国之心，那就请治粟内吏拨下粮饷，也免得粮草供应不足。另外布阵和石料采集都缺人手，若是有什么好人选，也可举荐。”

十六岁和十八岁之间只差了两年，南王府和丞相府也只隔着两条街，然而这辈子，他与她，到底是没有缘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