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心。”穆无垠摆手道：“本宫会帮南王弟一把的，若是有人要跟他过不去，本宫会立马揪住，送到父皇面前去！”

“奴婢想着，万一哪天殿下不想要奴婢了，或者是因为形势所逼，必须送奴婢走……奴婢想让殿下提前为奴婢准备一条后路。”

“太子过奖。”沈在野颔首：“只是南王年幼，此事若是也办不好……那陛下未必就会觉得是皇子都无用，可能反而会认为有人蓄意挑事了。”

穆无垠一愣：“不会发生这种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
“太好了！”穆无垠当即拍了拍手上夹着的木板，高兴地道：“方才本宫就在愁此事，没想到丞相却已经替本宫办好了，真不愧是神机妙算的相爷！”

“凡事都有个万一。”桃花看着他笑了笑：“殿下不愿意为奴婢多留一条路吗？”

沈在野踏进书房就迎上太子炙热的目光，微微抿唇便行礼道：“沈某刚从陛下那儿过来，陛下已经下旨，监工堤坝之事，恒王办事不力，即日起转交给南王督办。”

仔细想了想，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，穆无垠点头问：“什么样的后路？”

“快请进来！”

“在驿站里准备一辆随时可以带奴婢走而没人会发现的马车，然后在怀远城买一处宅院吧。”桃花道：“院子里备上让奴婢能够平淡过一辈子的钱财即可。”

谋臣们纷纷沉默，面带为难。正在这时候，外头来人禀告，沈丞相来了。

这要求听起来是有些荒谬的，大有她准备跑路的意思。然而穆无垠竟然一点也没犹豫，点头便道：“这不是难事，若是有那么一处宅院能让你安心些，那本宫便为你去做。”

穆无垠正阴着脸坐在书房想事情，旁边的谋臣低声禀告了堤坝出的事，总算让他脸色好看了些：“恒王本就不是什么有大出息的人，真指望他挑大梁，朝廷早完了！不过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，让他彻底不能做这差事？”

“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了。”桃花认真地道：“一旦被人发现，就没用了。”

东宫。

“我知道。”穆无垠点头，抬手想摸一摸她的秀发，却发现自己手上还夹着木板，只能无奈放弃，看着她笑了笑：“我会保护好你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
垂了眼眸，沈在野轻轻勾唇，低头行礼：“微臣遵旨。”

桃花抿唇，看着太子脸上这神情，忍不住就多说了一句：“您要是能不与兄弟相争，安安稳稳继续当太子就好了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沈在野一愣，张口又想反对，皇帝直接抬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：“朕意已决。”

穆无垠挑眉，低笑一声：“因为你那个梦吗？没关系的，身在皇室，手足相残在所难免，我早就有了准备。”

仔细想了想，帝王发现自己可能的确是没给过南王多少差事，当即就道：“既然修筑堤坝的事恒王做不好，那不如就交给南王吧。”

可是你不能不带脑子啊！桃花很想咆哮，沈在野明显领着你在往黄泉路上走呢，你怎么就看不明白？

年纪小是实话，经事少也是实话，可明德帝听着就不服气了。到底是自己的皇子，看起来又是个稳妥之人，怎么就在别人嘴里被贬成了这个样子？

然而，立场不同，就算穆无垠再让她感动，她也不能当真把这话给吼出来，只能一脸感动地笑了笑，然后伺候他喝茶。

“微臣不敢。”沈在野低头拱手：“只是实话实说，所有皇子当中，南王年纪最小，经事也最少，陛下切不可因一时愧疚而高看他。”

相府之中格局已变，沈在野提了不少人上来当娘子，又新迎了九卿家的闺女做侍衣，看起来是沉迷女色，欢歌笑语，然而只有相府里头的人知道，丞相已经半个月没笑过了。

明德帝哭笑不得，斜眼看着他道：“你就非跟朕犟，看不起无暇？”

沉着脸改公文，沉着脸跟人议事，再沉着脸独自睡在临武院。湛卢都有些瞧不下去了，拉着徐燕归小声问：“姜娘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？”

“那也不排除运气的可能。”沈在野道：“毕竟南王做的都不是什么大差事，而恒王此回可是在修筑国都堤坝。”

“这得去问你主子。”徐燕归摇头：“他不想法子，别人谁也帮不了他。”

“看来爱卿比朕还不了解无暇啊。”皇帝轻笑：“朕虽然冷落他多年，但只要是交到他手里的差事，都完成得很好，从未出过任何纰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