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当晚上他准备就寝的时候，这种想法就完全消失了。

“奴才明白。”

也好，他觉得姜桃花这样的毒瘤就应该挖了去，免得蔓延开来，酿成更大的祸患。湛卢干得很好，应该有奖赏！

恒王穆无痕是一贯低调沉稳的，明德帝被穆无垠杀瑜王的事一刺激，难免就想多个选择。说起来，他现在看穆无痕，倒是比穆无垠更顺眼呢。

沈在野心里一片寂静，再次出门的时候，瞧着这相府更空旷了。

东宫。

“是！”冷汗直冒，湛卢飞快地应了，立马找人锁了争春阁，禁了跟姜氏有关的食谱，里里外外忙活了许久。

穆无垠与众位谋臣已经商议了一番，正头疼地躺在软榻上冥思。桃花走过来轻声问：“殿下这是怎么了？”

冷哼了一声，沈在野认真地看着湛卢道：“话我只说一遍，你立刻动手，将这府里所有跟姜氏有关的东西统统扔出去，再有人在我面前提她，或者拿跟她有关的东西来，我拿你是问！”

“本宫突然觉得，子嗣多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。”穆无垠淡淡地道：“没了一个还有另一个，这东宫之位旁边全是虎视眈眈的人，真是让人不舒服极了。”

他拿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啊！厨房是按照相爷的口味来做的点心，平时他爱吃什么，厨房就做什么，谁知道这一个个的人精竟然会做这个？

“圣上子嗣甚多，有妄图争权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”跪坐在软榻边，桃花笑道：“奴婢不懂什么事，但是也常听读书人说，除掉敌人最好的法子是把敌人变成朋友。”

“……”低头仔细看了看托盘里的桃花饼，湛卢硬着头皮道：“普通的花饼。”

微微一愣，穆无垠睁开眼看她：“这话倒是有意思，怎么说的？”

抬头看了托盘上的点心一眼，沈在野微微皱眉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奴婢也记不太清了。”桃花仔细想了想道：“不过应该是说，与其担心某个人将来会与自己为敌，不如就先将他变成朋友，这样一来，以后就不会敌对了。”

“主子。”湛卢推门进来：“厨房刚做的点心，您用些吧？用完之后，将药喝了。”

变成朋友吗？穆无垠叹息：“皇子之间，哪个能真的当朋友？”

沈在野回去了临武院，静下心来继续看公文。他还有很多事要做，不可能被姜桃花分去太多的心神，她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，能用就用，不能用的时候再说吧。

“您先前不是还夸南王吗？”桃花好奇地道：“他也不可靠？”

顾怀柔愕然，捏着帕子行礼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这好端端的，姜娘子怎么就又失宠了？

南王？穆无垠沉默了一会儿，仔细想了想，才低声道：“南王因为先前去吴国当了质子，所以父皇一直不太喜欢他。不过那孩子倒是一身正气，可靠是可靠的，但跟他交友，对本宫似乎没什么好处。”

“……你自己好生休息吧。”站起身，他面无表情地便往外走：“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提她了。”

桃花一笑，伸手点了旁边安神的香：“奴婢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心思，但若换做奴婢，奴婢是愿意提前帮南王一把，以求他日后拥护我的，毕竟听起来他也当真不是合适的太子人选，对您的东宫之位没有任何威胁。与其送给其他人，不如自己留着。”

沈在野垂眸，这才想起来在后院之人的眼里，姜桃花只是去山上养病了，未曾回来而已。

一语惊醒梦中人，穆无垠翻身而起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：“对啊，这么简单的道理，本宫怎么没想明白呢？”

“妾身这不少在说好话，只是实话而已。”顾怀柔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道：“再说姜娘子又没犯什么错，用得着妾身来说好话吗？”

说罢，又惊喜地看着桃花道：“你虽然是什么都不懂，但这回倒是点醒了本宫，等会本宫就让人给你送赏赐过去！”

“够了。”沈在野皱眉，看了她一眼道：“你何必说她这么多好话？”

桃花一脸无辜，目送他出去之后，才伸手捂住了脸。

好奇地看他两眼，顾怀柔小声道：“姜娘子人很好，妾身挂念她也是正常。她管事的那段日子虽然出了不少的事，但府里不惹事的人却是好过了许多，没人克扣月钱，也没人敢肆意欺压。妾身听见不少下人都夸……”

跟沈在野那样的人过招久了，才发现别人怎么都跟傻子一样地好骗？叫她都不好意思了！

沈在野不悦地道：“我是在问你。”

南王本身是没有半点过错的，无奈皇帝身边的人没人帮他说过好话，所以导致皇帝一直心有芥蒂。如今的形势，沈在野不可能明目张胆帮扶南王，最好的法子，就是先让太子拉他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