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多少功，就有多少赏。”沈在野一脸平静地伸手，掰着指头开始算：“但是要扣掉每次冒犯我的罪，功过相抵……”

“这。”桃花微微迟疑：“道士说的话未必没道理，娘子何必赌这一口气？”

“爷！”连忙搂着他的脖子，桃花嘿嘿地笑道：“别这样啊，当男人要大度！宰相肚子里不是都能撑船吗？”

“你……”瞧着马上要生气，段芸心却很快压了下来，转头看着姜桃花道：“娘子带他走吧，我这院子里没做过亏心事，还当真不怕鬼敲门！”

轻笑一声，沈在野抱着她起身：“时候不早了，早些休息吧。”

道士微恼，拂尘一扫便道：“贫道从来不骗人，夫人若是不信，这院子里的煞气贫道便不除了。万一引来什么东西，休要怪我！”

“爷还要去哪里？”看他放她在床上就想走，桃花好奇地问了一句。

“荒谬！”段芸心抿唇，上下扫了那道士一眼，转头看着桃花道：“也不知娘子从哪里请回来的道士，看着倒像个骗子。”

“我去琳琅阁看看。”

“煞气是由心生。”道士捻了个诀道：“心魔不除，煞气自然就重。”

秦淮玉受的惊吓不小，别真的吓坏了才是。

脸上微僵，段芸心皱眉：“我一向念着佛，先前也一直在静夜堂祈福，何以会煞气重？”

桃花抿唇，撑着下巴看着他出去，又呆呆看着青苔给她整理好床，伺候她就寝。

“不知为何，此处颇有煞气。”回到前头来的时候，道士一本正经地道：“夫人该多念念佛，兴许煞气能除。”

“主子怎么了？”看了她一眼，青苔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不高兴了？”

说话间，道士已经在主屋和后院转了一圈，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什么，四处洒了米和香灰。

“也没什么不高兴的。”耸耸肩，桃花躺下去道：“很寻常的事情。”

“我就不必了。”桃花笑道：“屋子里惯常不点香的，多谢段娘子好意。”

话是这么说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，房梁上的徐燕归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：“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口是心非？”

“娘子要是喜欢，我让鹤儿给争春阁也送些过去。”段芸心道：“先前还送了些去凌寒院，夫人用着听说也挺喜欢。”

吓得一个激灵，青苔和桃花同时抬头，就见徐燕归蹲在房梁上，黑色的衣裳和房梁融为一体，不注意还当真看不见他。

桃花点头：“这个味道挺特别的。”

青苔黑了脸，正想上去跟他动手，却听自家主子无奈地道：“也该习惯他了，反正不会乱来，你就先出去吧。”

“这是我特意寻来的‘七清散’。”段芸心笑了笑：“天气暖和了，人难免昏昏欲睡，府里发的暖香我闻着总是想睡觉，所以就让娘家的人送了点过来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段娘子这屋子里点的什么香？”青苔在后头，轻声感叹了一句：“真好闻。”

房门关上，徐燕归身轻如燕地落在地上，啧啧有声地看着姜桃花道：“你难不成还希望沈在野只宠你一个人？”

段芸心显得很坦然，连屋子都没让人收拾就让人抬了香案过来，示意道士随处看看。桃花在旁边瞧着，不由地在想是不是有些冤枉她了。

“没这么想过。”吹灭旁边的烛台，桃花自顾自地躺进被窝，闭上眼道：“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，先生还是早些休息吧。”

姜桃花也应下，嘱咐了段氏两声就跟着那道士一起往外走。

“好冷淡。”扁扁嘴，徐燕归正笑着打算说点什么，突然耳朵一动，二话不说就把姜桃花从被子里扯了出来，一把捂住她的嘴，直接带着人回到了房梁上头。

段芸心看她一眼，轻笑道：“好，娘子留在这里，我与姜娘子过去便是。”

桃花吓得腿都软了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得死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