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香君刚到争春阁，只说了一句“妾身没骂秦娘子”，便昏了过去。桃花看得无奈，问了秦淮玉经过，秦淮玉说：“她拐着弯骂我狼心狗肺，自己姐姐在牢里，还跟仇敌在一起。”

“是。”

这倒的确像柳香君能干得出来的事儿，想了想，桃花道：“打也打了，就罢了，我让人送柳侍衣回秋景轩，你也回去吧。”

段始南？桃花咋舌：“段娘子的爹？”

轻哼了一声，秦淮玉起身就走。柳香君则是被几个人抬起来，狼狈地送了回去。

看她一眼，沈在野抱着她坐去软榻上，眯着眼睛道：“段始南官任治粟内吏，掌管朝廷钱粮，一直力挺瑜王。”

这事儿看起来已经很头痛了，但是姜桃花万万没想到，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
“那妾身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”桃花歪头，突然问了一句：“您这院子里关系复杂，各家大人的女儿侄女都有，可有谁家是效忠瑜王的？”

接下来的两日之中，秦淮玉先是掌掴了古侍衣，后又打了个叫百岁的暖帐。

“这我怎么可能想不到。”沈在野皱眉：“那钱庄上下就没有我认识的人，况且进去和出来的时候，我们都很小心。”

桃花前往调节，知道只是口角之争，便各自安抚，赏了东西。然而想教训秦淮玉的时候，她却压根不听，只觉得自己做的没错，是别人先来招惹她的。

连忙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和腰，桃花笑嘻嘻地道：“妾身傻，爷最聪明了！但是爷有没有想过，您这样的身份亲自去钱庄，万一被人认出来，传了出去。瑜王得知，能猜不到您去做什么了吗？”

顾怀柔看得都惊讶了：“我当初最傻的时候，也没她这么傻啊，到处树敌干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微微勾唇，沈在野伸手就将她拎了起来，轻声问：“你说谁傻？”

桃花捂脸，倒在软榻上打滚：“我终于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养病了，现在我养病还来得及吗？”

“你傻啊？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桃花道：“钱庄的伙计不是人？”

“来不及了。”顾怀柔摇头：“现在府里不少丫鬟和暖帐对秦娘子意见颇大，她的衣裳都堆在后院没人愿意洗，您瞧瞧要怎么办吧。”

“只有我、湛卢、徐燕归。”沈在野道：“没有别人了。”

还能怎么办？桃花一怒之下就把秦淮玉这颗球踢去了临武院。

想了想，桃花问：“您去取东西的时候，都有谁知道？”

然而，沈在野关门关得比谁都麻利，直接挡了回来，并且传话说，这是她的责任。

直觉告诉他，应该是谁走漏了消息，让瑜王察觉了，不然今日瑜王给腰牌的时候，也不会那么痛快。

责你奶奶个腿儿啊！桃花怒吼，她上辈子是不是在沈家祖坟上放烟花了？至于欠这么多债吗！

“那也太巧了。”沈在野道：“我问过，东西就是今日清晨才取走的。”

沈在野都不管，秦淮玉就越发觉得自己没错，在相府后院简直是横着走。今儿跟这个暖帐过不去，明儿把另一个侍衣打一顿。柳香君好不容易养好了伤，见面只瞪了她一眼，就又挨了几个耳光。

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，桃花清了清嗓子，十分正经地道：“这事儿跟妾身没关系，昨天就跟爷说过了，去贯通钱庄只是因为要寄银子去赵国。妾身压根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。”

“说实话，我心里倒是挺舒坦的。”顾怀柔掩着嘴唇笑：“以前从没人治柳香君，她也就跟个阴暗处长出来的毒蘑菇一样，又膈应人，又让人懒得去清理。难得进来这么个蛮横的主儿，竟然一脚踩了上去，我可真高兴。”

黑着一张脸，沈在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，目光森冷地问：“你为什么笑？”

桃花没笑，脸上的神色严肃极了：“我总觉得要出事。”

“哈哈哈！您是说，您天衣无缝的计划，不知道被谁泄露了？”

“能出什么事？”顾怀柔摇头：“她欺负的都是比她位份低的人。”

争春阁里，桃花目瞪口呆地听他说完事情经过，一个没忍住，抱着椅子就笑了出来：

这样就会没事？桃花皱眉，神色里满是担忧。

鉴于上次的误会，自己付出的代价实在不小，沈在野这回也没多猜，直接去问姜桃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