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他又自己叹气,他也知道,把邢錾杀了也没用,那邢家从根子上就烂了。
当年邢家出了些变故,整个家族入不敷出,邢錾便故意接近京城首富莫氏之女,设计娶了人家,却又在利用完之后,将人弃如敝屣。
而后,他又弄倒了莫家,本想借机投靠四皇子,奈何元彦卿看不上,他便暗中投靠了二皇子。
邢澜母女的悲剧,可不仅仅是一个邢錾造成的。
她要的,是邢家倒台吧。
————
马蹄飞扬,烟尘滚滚,牛车哒哒,悠悠前行。
周婵月在看到不远处的巍巍城墙后,狠狠松了口气。
总算到了!
“林朗,你还行吗?”周婵月望向身后破破烂烂的牛车。
牛车上,林朗一只手一条腿都缠着纱布,听到周婵月说京城到了,整个人瞬间从牛车上弹坐起来。
咔咔——
“啊!”林朗痛呼一声,“折了折了,手又折了。”
周婵月此刻也有些灰头土脸。
天知道,她再不把这家伙带回来,他会不会死在回京的路上。
从东阳国到西丰,这家伙没把自己折腾死,好不容易安生了那么几个月,安然回到东阳国,这一群人多少与林朗有了些许革命友情。
原以为总算能安安生生回京了。
偏这家伙的霉运又发作了,生怕连累众人,周婵月主动提出带林朗快马加鞭返回京城。
只有酒儿才能抵挡得了这家伙那该死的霉运。
周婵月原以为离京城只有短短几天路程,这一路坦途,出不了太大的意外。
哪想到她还是高估了林朗的倒霉程度。
他们就进人家村子借个水,都能碰到土匪抢村。
想到可能是林朗的霉运连累了人家村子,周婵月不得帮人村子解决麻烦?
等她吓唬走了土匪,转头却发现林朗不见了。
有村民说看到个土匪将他掳走了。
等周婵月追过去的时候。
好家伙!
林朗一个人成功霉倒了一群土匪!
原来最近正值雨季,附近山又多,他们经过的时候,山上塌方了,一群土匪被埋了大半,没被埋的也有大半受伤。
周婵月顿时神清气爽,心里平衡了,连忙喊来了官府的人,直接将人逮进了牢里。
后来她才知道,原来这群土匪到处横行,抢完了就躲山里去,官府出动了几次官兵剿匪都没能抓住他们。
这回可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人逮住,白得的功劳,一群官兵高兴坏了。
要说林朗倒霉吧,他是真倒霉,可有时候周婵月也不得不说,他是霉中又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。
山崩了那么一大片,压死了不少土匪,偏偏林朗被埋在了浅显处,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,可腿又被一块滚石压断了......
先前他俩是骑马来的,可林朗伤成这样,也只能坐马车。
林朗生怕马车将自己带沟里,坚决要躺牛车。
果然,还是他比较了解自己的霉运,即便躺在了牛车上,路上车子莫名颠一下,他都能滚下沟,磕在木桩上,折了手。
再后来则是遮风挡雨的油布棚子被风吹跑了。
周婵月:“......”
她也爱莫能助。
好在离京城本就不算太远,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,愣是让他们折腾了四五天才到。
周婵月狠狠松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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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,你先进城把酒儿带来接我?”林朗也是近乡情怯。
他发现,自己的倒霉体质在外头还算好点,在京城那真真是可口水都能塞牙那种。
他是觉得自己越靠近京城就越倒霉。
没有酒儿在边上,他心里不安。
周婵月想想,也好,起码在城门口待着他应该遇不上什么危险。
正要进城,却见不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快步走来,很快便到了近前。
林朗乍一见来人,比见了他爹娘都激动,眼泪差点飙出来:“酒儿,好酒儿,你可算来了!”
酒儿待在家中花了一天做了几瓶断续膏,解毒丹因着雪裳莲还没开花,做不了,便掐指算着林朗他们抵达京城的时辰。
前两日元彦卿那几个侍卫回来了,郁淳锋和薛潜去接云鹤道长,顺便看看几个小伙伴。
得知他们离开后,林朗的倒霉体质又一次发作,无差别连累一队人马。
所以周婵月带着他跟他们几个分开了,而云鹤道长也在半途拐了道,说是要去白马寺找老友喝茶下棋。
云鹤道长有那么点玄学在身上的,所以酒儿轻易不愿算他,倒是给周婵月和林朗算了算。
知道两人也即将在两日后抵达。
所以周婵月和林朗刚到城门外没多久,酒儿就来了。
她不来不行啊,林朗身上的夺运术被她制住许久,她若不来护着,一旦他踏入京城,被压制的夺运术就会疯狂反扑。
如此,他是别想竖着回到林家了。
没错,林朗身上的霉运并非天生,而是有人利用邪术夺了他的气运。
林朗原本的运气应该极好,否则他也不会次次险死还生。
之前林朗离开了东阳国,在大丰境内,似乎所有术法能力都受到压制,加上她在林朗身上施加了护身术法,那夺运术便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。
直到他返回东阳,她施加在林朗身上的护身术法渐渐被恢复的夺运术消磨掉,林朗才会不断倒霉。
若非酒儿看到了那气运受益者,她也不会这般断定。
她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林朗。
林朗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的意思是,原本我不该这么倒霉的,是有人偷走了我的运气才害得我如此倒霉?”
酒儿点头。
“那偷我运气的人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