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几个蠢货,给本夫人抬稳了!”谭襄玉口中喝斥着,却是不敢再做一些大的动作,以免自己真栽下去,在这么多人面前可要丢大脸了。
不过,这个沈沛蓝胆子变大了啊。
以往自己讽刺她,她都是躲着的,向来不敢回嘴,这次竟敢顶嘴了,还句句往她心窝子上戳!
想当初若她嫁的是郁君辞,哪有如今后院那么多糟心事。
想到这,她看沈沛蓝的目光越发怨愤。
她怒瞪沈沛蓝,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抱着个孩子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勉强压下脸上翻滚的怒意,挤出一丝怎么看都是咬牙切齿的笑容:“听闻你不久前生了个女儿?就是这个吧,孩子都满月了,怎么不见侯府宴客呢?”
没等沈沛蓝说些什么,谭襄玉轻轻捂着嘴,故作恍然:“哎呀,瞧我,倒是忘了,听说这孩子是中元节那日发动后生下的,又是个女孩......侯府怎么会为这样的孩子大肆操办呢。”
她可是知道,永定侯府的几位夫人生的都是男孩,世子和郁二爷都有三个孩子,还都是男孩,永定侯世子夫人和郁二夫人一出门,那腰杆子挺得足足的。
至于郁四夫人,出身显贵,人家有个孩子傍身,谁敢小觑?
只有沈沛蓝,出身商贾,这次又生了个女孩,还是个中元出生的不祥的女孩儿,怕是不得郁老夫人喜欢,这才没大办满月宴。
不管怎么说,像他们这等世家,男孩子总归是要比女孩儿贵重。
沈沛蓝冷冷看向谭襄玉:“郭二夫人!我的孩子办不办满月宴与你何干!”
“亏得你自己是个女人,你爹都没看不起你,你竟如此看不起自己!”
谭襄玉没想到这女人这会儿不仅敢反驳,还敢骂她。
一时间被骂得有点懵:“我怎么看不起自己了......”
直到她旁边的丫鬟附耳小声说了一句,她才反应过来。
她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了。
她是靖阳侯府的嫡女,府里兄弟不多姐妹倒是多,但她自小就得她爹宠爱,可没受过委屈,这才养成这么一副性子。
正想撸起袖子跟沈沛蓝再大战几回合,却见前方有路人纷纷让开。
只见四名穿着灰色道袍的道长抬着一顶空的竹凉椅从天子峰上下来。
这一条还算宽敞的山道顿时沸腾起来。
“星云观的道长们这是要去接人吗?”
“可不是,不然怎么会抬着空凉椅下山,今儿华阳真人诞辰,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人物亲临。”
“当年也只有皇上和太后亲临才有星云观的道长下山亲迎。”连皇子皇女都没有这待遇。
众人一听,不由更加好奇了。
“我怎么觉得这几位道长看着有点眼熟啊。”
“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有点印象,是不是云鹤道长身边的那几位?”
“可不是嘛,上个月中元节,云鹤道长携十二位道长入宫守护,我也是远远瞧了一眼,这几位道长好像就是其中的四位。”
“嚯,到底是什么人,竟能劳动云鹤道长亲自派人前来相迎!”
沈沛蓝也抱着酒儿站在路边,好奇地看着那几人。
就是张扬如谭襄玉,也不得不乖乖在一旁让道。
要知道云鹤道长平日里低调得很,可人家乃是皇帝亲封的镇国大师,就是她爹见了都得讨好的人物。
她哪里敢在人家的地盘上嚣张。
可眼瞅着四位道长好似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。
谭襄玉的心不由怦怦直跳。
难道......难道是来接她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