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。”秦公公站在帝王身后,忍不住小声提醒:“您还在生病。”
身子微微有些僵硬,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,他垂了眸子,扶着她的手臂,带着她踏上了红毯。
“朕知道。”帝王勾唇:“朕披了风衣。”
贺长安听不太懂,不过唯一明白的是她这是把他当家人了?
……不是风衣不风衣的问题好不好!明明在“生病”的人,现在满脸桃花开,眼里也亮晶晶的,哪里像重病的样子了?无奈地转头往四周看了看,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下头的皇后娘娘身上,没人观察皇上的表情,他才算放心了些。
她最开始进宫是偷偷摸摸的,丢了身子也是稀里糊涂的,这一回就算是补办的婚礼了吧。
谁说皇帝是个极为隐忍的人来着?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都不能再伪装伪装吗!叫他这个当奴才的提心吊胆,唉……
“你是我名义上的亲哥哥啊。”花春嘴唇不动,从牙齿缝儿里挤出声音来:“在我们那儿走婚礼红毯都是要挽着家人的手,然后由家人将新娘子交到夫家手里。”
慢慢地走着,花春越过遥远的距离看向宫门上头的墙楼,那人在那里站着,目光灼灼。
“让我陪着您过去,没关系么?”贺长安微微抿唇,看着她道:“还要挽着手?”
这些日子他们交流得很少,非常少,但是刑场上一见,两人该有的默契都有,一人眼神一动,另一人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,完全能配合得上来。她一直以为自己与皇帝的感情没什么变化的,反正也就那样,但是如今突然发现,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彼此之间似乎已经熟悉得像是左右手一样了。
百官夹道,一个时辰之后,花春身披金色凤袍,头上朝凤髻,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被扶了出去。
这玩意儿……是不是就叫日久情深?
叹了口气,花春听着马车穿过人声鼎沸的燕京,到了暂时落脚的客栈,一切早有安排,瑞儿拿了准备好的凤袍凤冠,替她好一番打点。皇宫外头也跟迎接贵宾似的铺了红毯,带病的帝王站在宫门城楼之上,安静地等着。
被自己肉麻得一个寒战,花春抿唇,继续往前走。
要是友情和爱情犯了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啊?没有准确的真理可以给个指引的方向,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同。像她现在这样的情况……也是无解吧。
“就快到了。”贺长安提醒了她一声。
只是……分开了她和青袅。
花春点头,想了想道:“一直没跟二哥说谢谢,现在也该说一句。”
现在不管背后都是些什么东西,没人能把她和宇文颉再分开了。
她这回跨进皇宫,就真的是再无什么忧虑了,往后再见他,定然也是规矩重重。
摆弄舆论这种事,有人会,她也会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