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医点头:“箭头一拔,很有可能伤及重要筋脉,血流不止的话,臣等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。”
帝王的伤势好像有些严重,几个御医头上都是冷汗直冒,花春忍不住问:“是不是担心皇上失血过多?”
“他伤的位置没有大动脉,准备点葡萄糖…白糖也行,还有些补血的药材就行。”花春道:“现在最好快点拔,以免伤口感染。”
不管今晚要行刺的人是谁,让羲王爷多背一个锅,对皇帝来说有益无害。羲王爷本就与她过不去,那也别怪她心狠手辣。
冯御医听得愣了愣,看了花春两眼,想了想,还是拿了细长的刀来,将帝王伤口周围的肉割开,将箭头拔了出来。然后立刻止血上药,观察皇帝的脸色。
侍卫长一愣,虽然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,不过还是立马按照花春的吩咐去做了。
伸手去掀帝王眼皮的时候,床上躺着的人没点预警地就睁开了眼,白着嘴唇道:“就中个箭,又没麻药,朕难不成还能晕过去?”
花春皱眉,想了想,道:“派人去太后那边知会一声,若太后问你抓到人了没,你就说‘是余孽未除,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将那些人就地处决了’,明白吗?”
声音很小,很虚弱,但是气势仍在,花春松了口气,接着就扑到了床边看着他:“您没事?”
“卑职们失职。”侍卫长跪在她面前道:“没有抓到人。”
“有事。”他的眸子漆黑,泛着点幽暗的光:“朕很久没受伤了,所以现在很疼,并且头很晕。”
紫辰殿里瞬间亮起了宫灯,冯御医带着几个老御医过来,看了看帝王的伤口,当即决定拔箭,花春坐在外头,一边等里面的消息,一边问侍卫抓到人没有。
废话,流那么多血,能不晕吗!花春咬牙:“那您就先休息,别说话了!”
“你……”宇文颉气极反笑,朝她摆了摆手,然后便闭上了眼睛。
“朕要是闭上眼睛休息,你还不得担心死?”宇文颉皱眉:“凭你那想象力,定然时不时就来摸朕的呼吸,所以不如朕慢慢说话,你上来,在里头睡会儿。”
“结你个大头鬼,不结了!”花春哇哇大哭,一边跑一边道:“你这回要是出事了,我立马带着孩子改嫁,孩子出身跟后爹姓!”
几个御医都震惊了,先不论皇上竟然会说这么多话的问题,就这语气里嫌弃又宠溺的意味,就让他们几个老头子都觉得骨头一酥。
“是朕痛,你哭什么?”他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,睨着她,甚至有点嫌弃地道:“冷静点,这点小事都扛不住,怎么跟朕结发?”
花春眼睛又红了,乖乖地脱鞋爬上床,躺在里头盖上被子,手抱着帝王的胳膊,抱得紧紧的。
“你还管我!”气得直接哭了出来,花春怒道:“受伤了不知道喊一声吗?逞什么英雄,这一看就知道肯定痛死了!”
“您这算是英雄救美?”
护卫吓了一跳,连忙接过皇帝就往紫辰殿送,花春提着裙子跟在旁边小跑,还看见他睁开眼不悦地道:“不是什么大伤,你慢慢走,别跑了。”
“朕并不想受伤。”宇文颉侧头看着她,完全无视外头几个忙着熬药写药方帮他止血的人,低声道:“总觉得今日有些掉面子,救人的话,要自己完好才显得潇洒。”
“快,小心一点,将皇上抬回去找御医!”扶着人,花春急得跺脚。
花春认同地点头:“您现在这样,臣妾心里就十分内疚,要不是臣妾跑不动了,您也不至于……”
四周没人应她,瑞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倒是后头的护卫听见她的喊声,连忙过来:“娘娘?”
“懂得内疚也是好事。”宇文颉点头:“以后对朕好一点吧。”
花春眼睛立马就红了,扯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瑞儿!”
花春:“……”
长长的羽箭,不知道什么时候射过来的,龙袍已经湿润成了一片,浓浓的血腥味顺着寒风吹过来,差点让她窒息。
这人真是,都这样了,说两句好听的情话会死吗!就温温柔柔说一句“为了你,朕再痛都值得”这样的话,她也能感动得哭个两杯子眼泪出来啊!现在这样,完全让她哭不出来啊!
他一低头,花春便看见了帝王背后的状况。
心情真是复杂。
“别闹。”粗重地喘息着,帝王低头就将额头靠在她肩上,像是很累了一样,低低地道:“再重朕也能抱……”
“这回的人是冲着你来的,目标不是朕。”帝王又道:“你得小心一些了。”
脸上一红,花春不满地瞪他:“那要不我减肥?”
冲着她来的?花春挑眉,很不能理解:“对付我,已经到了要用暗杀手段的地步了吗?”
“因为你和你的肚子,加起来太重了。”一手撑着墙,宇文颉低头看着她道:“虽然怀了身子是该重一点,但是你可真是格外地重。”
斜她一眼,帝王道:“因为有朕在,明面上谁也动不了你。”
“您还好吧?”花春皱眉抬头看着他:“脸色好难看。”
好像是这个道理,花春皱眉:“那不用查就知道凶手了,最近我得罪的人也就那么两个。”
前头宫道岔口处就有护卫,帝王咆哮了一声,护卫连忙赶过来增援,等到杀气淡了下去,皇帝才扶着旁边的宫墙,将花春放了下来。
“朕会借题发挥,你配合朕便是……”打了个呵欠,帝王皱眉:“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