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做什么?现在该怎么办?
回了点神,宇文颉颔首,等御医来了,便示意青袅伸手诊脉。
狠毒如宇文羲,竟然直接联合外邦之人,也要置花京华于死地。
青袅神情有些紧张,周身都笼罩在一股子不安分的气息里,一手抓着花春的手,另一只手递给了御医。
宇文颉觉得自己心口的东西正止不住地往下沉,张嘴想说什么,脑子里却是“轰”地一声。
太后身子前倾,紧张地看着。旁边的宫嫔和使臣也都睁大了眼睛。
完了。
“恭喜丞相,尊夫人这是一个月的喜脉。”半柱香时间之后,御医笑道:“恭喜恭喜了。”
“臣下有重大的事情要告知!”杨远尘声音极大地朝里头吼:“臣下虽乃西夏之臣,却也从属于大梁,如今得知有人欺瞒圣上,臣下实在不得不报!”
花春点头,很茫然地看了四周一圈。
“皇上与太后正在商议要事,还请使臣留步。”
周围人的脸色好精彩耶,红的绿的蓝的白的什么都有,跟跑马灯似的。
瞳孔微缩,宇文颉下意识地就挥手,旁边的霍子冲飞身过去便将几位使臣拦在了门口。
“现在微臣能不能问一句,发生什么事了?”
气氛有些古怪,双方也正僵持,就听得外头跨进来了人:“西夏使臣杨远尘,来给太后娘娘请安!”
帝王的神色终于恢复了正常,深深看了青袅一眼,目光落在她身上,道:“羲王爷和西夏使臣联名状告丞相你女扮男装,欺君罔上。”
宁太后一怔,眉头皱了起来,却是别开了头。
“哈?”花春吓了一跳,幸好一早料想过这样的情景,当即演技大爆发,站起来就愤怒地道:“微臣虽然身子柔弱似女子,却也不该被这样诬陷吧?不懂事的人胡说就罢了,连羲王爷也以讹传讹?”
当年有些事情,他也是知情的,那些被遮盖的皇室丑闻,与太后和花峥嵘有关的故事,他可都是一清二楚。要问她为什么一直那么维护花丞相,维护花家的话,他是可以说的。
宇文羲静静地看着她,道:“你的奶娘吉祥就在外头等着。”
羲王爷抬头,看了自家母后一眼,眼里都是了然。
“哦?”花春镇定一笑:“你是说那个我母亲当年好心让她回乡养老,却偷了花府的珠宝,逃离京城的奶娘吗?我找她很久了,多谢王爷。”
太后微怒:“哀家有什么理由包庇丞相?”
心里本来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,看见花京华这样的反应,宇文羲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自己了。
宇文羲勾唇,轻轻笑了一声:“母后是当真这样想,还是与皇兄一样,都想包庇花丞相?”
难不成他被那奶娘联合花流萤给骗了?
“事关重大。”太后神色严肃:“若是有误会,你今日之言,就足以伤害一直为国尽忠的丞相。若是无误,此乃惊天大祸,在皇帝做出决断之前,也不该流传出去让人议论!”
“让那奶娘进来。”太后沉声道。
“母后。”羲王爷微微皱眉:“此事就应该让所有人都听,为何要让其他人回避?”
花春回头,就看见一个缩手缩脚的农妇,穿着挺华丽的,五官寻常,有些发胖,眼睛往四处打量着,跟做贼似的走了进来。
皇上都没断定真假,就已经要封口了吗?
“民妇拜见各位大人。”
在场的除了太后王爷和皇上,还有一众宫女妃嫔,乍一听宇文羲这话,众人心情都很复杂,再一听皇帝的命令,顿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帝王看了她两眼,又看看花京华:“你确定这是你的奶娘?”
帝王眼眸里暗光流转:“不必退出去,全部在慧明殿侧殿里等着。子冲,带路。”
花京华摇头:“奶娘在微臣很小的时候就走了,微臣没什么印象。如今家母也不在京城,实在无从对质。”
太后半天才回过神来,嘴唇微微颤抖:“其他人先退下!”
“这个简单。”羲王爷笑了笑:“不是还有花府的其他人么?请进宫来认一认就是。”
“臣弟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,自然不敢说这样的话。”羲王爷一笑,拱手道:“臣弟无意间寻得花丞相的奶娘,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,经过了解和查证,收集了很多相关的消息,才敢做出这样的结论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花春沉着脸打断他,站起身道:“王爷不就一直抓着微臣是男是女的事情不放吗?这事要证明实在太简单了,微臣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直接脱衣验身!”
帝王神色凝重,目光落在羲王爷身上,沉声道:“皇弟是当今的王爷,说话要慎重。”
帝王皱眉:“丞相。”
这话一出,包括太后在内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皇上不必多言!”花春一脸怒极,看着羲王爷道:“微臣还没说完,要是这衣裳一落,微臣是女人,那微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。可要是不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