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昭惟这才猛地反应过来,原来早就可以结束了。
玄衣下去,他不能背后躺下,只能先坐着。
方昭惟想要把玄衣整理,奈何手上的还需要清理,所以只能眼睁睁见玄衣自己处理。
方昭惟意有所指的看了玄衣的后背,“你的伤...”
“没事。”玄衣耳朵微动,外面现在已经没有人监视了,倾城坊这么多间房,即便是雇四五十个护卫各盯一间房也不够。
没人盯着,玄衣也不用再担心被人监听的事情,“你对要杀你父亲的仇人也这么好吗?”
真不知道方家人怎么会把一个嫡子培养出这么天真无害的性子。
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吗?
居然还会对一个要杀害自己亲爹的人施以关心。
方昭惟一愣,向来黑白分明,无害的眸子里此时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神色,像是在诧异自己的行为,又像是被玄衣给点醒了。
对啊,为什么?
玄衣只是随口提醒方昭惟一句,却不是真的想要从方昭惟口中得知对方是被怎么教养出来的。
毕竟一位病了这么多年的少爷,一看就知道鲜少与外界接触,家里人估计都是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吧?
哦,也不能这么说,毕竟方夫人在儿子被挟持的情况下,还能说出绝不能让自己轻易逃走,即便是他有方昭惟这个人质在手的情况下。
要么方夫人是个狠得下心的,要么方夫人...是觉得儿子没刺客重要。
当然这两种猜测,玄衣都不会和方昭惟说出。
玄衣打开门,走到围栏处,三楼望下去,这倾城坊真不愧是京城最大的花楼,下面人潮涌动,那些楼里的女子们穿着暴露,陪着那些来客调笑玩乐。
方昭惟见玄衣站在门外,俯瞰下面一楼的场景,眼眸微动,走过去,站在玄衣旁边往下看...
就看到了这番不知如何评价的场景,如果非要形容,应该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。
偏偏世人明知此时不是好地方,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,似乎少来一日就能没了命。
方昭惟见身旁的人一直盯着下面看,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...也想下去玩一玩。
想到此处,他掩在长袍下的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袖袍,眼底掠过一抹幽深的神色。
玄衣并不知身边的人心中所思所想,他想要叫人打一桶水过来沐浴,身上的血腥味和香气混杂在一起,令他十分不喜。
但方昭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,先一步的拦住他,“你不是说这里是...青楼,鱼龙混杂,要是被人知道你背上的伤肯定会起疑的。”
嗯,他不是阻拦玄衣去沐浴,而是见玄衣抬步似乎要下去的架势,下意识的拦住了他。
玄衣闻言,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上的手臂,没有答话,越过方昭惟,还是下楼去了。
方昭惟,“......”或许他是真的脑子有毛病了,若不然,为何要提醒一个杀手,还是绑架自己的杀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