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蒋见生倒霉的一天(2 / 2)

蒋见生的脸上被抓出五道血痕,未来一星期都没办法见人。他郁闷地说:“宋……同志,好好儿的你抹什么指甲油,好锋利的。明明是孙朝阳得罪你的,打我做什么,没道理的。”

宋铁柱哼道:“我要打得过孙朝阳就好了,刚才你看我的时候什么表情,老娘心中不高兴。还有,你穿的衣服不好看,袜子还破了洞。对于不美的事物,我深恶痛绝,不能容忍。你知道什么是美吗?”

蒋见生:“不知道。”

宋铁柱:“美就是生活中一切让人心情愉悦的快乐的东西,我们艺术家,就是要把美的体验出来,传递出去。一个合格艺术家,天生就应该对美敏感。蒋见生,你面孔上粗大的毛孔、身上浓重的烟味,破袜子上的洞,时刻挑战我的神经,你你你,你比孙朝阳更可恶。”

蒋见生:“朝阳,宋铁柱说话怎么这个味儿?”

宋铁柱:“别叫我铁柱,我有英文名,我叫莱斯莉,宋。”

孙朝阳哈一声:“老蒋,莱斯莉宋是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的高材生,毕业两年了,因为理念和世人不合,没单位接受,付老师推荐到咱们这里过渡一下。刚才我就是多瞅了他两眼,人就拈碎花打人。”

宋铁柱,不,是莱斯莉宋说道:“对,做为一个敏感的艺术家,就不能和俗世媾和,我要呐喊,要挑战,要叛逆,要抗争。”

蒋见生忽然心中有点害怕:“朝阳,他是不是有神经病,快送医院吧。”

“世界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他人看不穿。”

孙朝阳:“莱斯莉,你学作曲的吧,主修那一个方面?”

莱斯莉:“主要是巴赫的巴洛克风格古典乐。”

孙朝阳:“你又不搞摇滚,叛逆什么,抗争什么,挑战什么?”

莱斯莉瞬间呆住,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。

蒋见生朝孙朝阳竖起拇指:“对付精神病还是你有办法。”

孙朝阳:“莱斯莉,流行乐、灵歌、乡村音乐、蓝调懂不懂?”

宋铁柱:“懂的,都学过。”

孙朝阳:“Disco呢?”

宋铁柱:“懂的,以前在大学的时候,我们把很多歌改成Disco,让其他系的人演奏,还搞了个舞厅,后来被学校处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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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朝阳眼睛大亮,人才,真正的人才啊!

他一把握住宋铁柱的手,使劲地摇晃:“结界,我盼你到来如同大旱之盼云霓。恭喜你被我公司录用,欢迎加入温州阳光大家庭。,”

蒋见生大怒:“朝阳,刚才你还说计春化不适合,这人我看更不适合。”

可惜孙朝阳并不搭理他。

宋铁柱嫌弃地把孙朝阳的手甩开:“好多手汗,恶心心。”

孙朝阳:“我……”

莱斯莉宋:“谁要加入你公司了,人家就是来过渡一下下。哪天干得不高兴了,甩袖子就走人。”

孙朝阳:“行行行,来去自由。不过你放心,我司的政策是海纳百川,兼容并包。我司的企业文化,你会非常喜欢的。”

“行,我可以来你这里上班。”

宋朝阳很高兴:“我这人吧,对于流行音乐还有一定的认识,能写词,心里也有很多曲调不停地冒出来,档都挡不住。咱们做个分工,曲子我来哼,词我来填。你负责把我哼的曲子写成谱子,配器,找乐队演奏,灌成唱片,在这方面,我给你绝对的艺术自主权。”

宋铁柱高兴:“行,我最喜欢干这个。”

孙朝阳又问他手头有没有合适的乐手。

宋铁柱回答说自己浪迹京城的时候认识了很多音乐人,人员不愁。一个小型的流行乐队由键盘手、吉他手、贝斯手、鼓手组成。讲究点的还可以加进去弦乐,另外和声部分,到时候请人唱就是,不用专门养。

孙朝阳问,这些乐手中谁最值钱。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宋铁柱回答说贝斯手最贵,别看贝斯只能演奏低音,外行人看来有点滥竽充数的味道,其实他掌握着整个乐队的节奏,就好像是系在牛鼻子上的那根绳。

莱斯莉宋又道,他们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毕业后,大多分配回原籍。现在古典音乐也没什么人听,各地方的乐队都解散了,辛苦学音乐二十多年,最后只能安排在非本专业的岗位上,朝九晚五上班。不少有艺术追求的同道不甘心,都留在京城寻找机会,如今大多聚集在京城北面的村子里。孙朝阳你需要用什么人,去挑就是,要多少有多少。

孙朝阳顿时对最早一批北漂来了兴趣:“我又不懂音乐,将来弄项目的时候,所需要人选你来定。走走走 ,咱们去看看。对了,莱斯莉,你怎么对蒋经理的衣着打扮如此在意,特别是他的破袜子?”

二人出门换乘了几路车,宋铁柱的打扮实在太离经叛道,比大鬓角喇叭裤的精神小伙还特异,自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
孙朝阳却无所谓的样子和宋铁柱有说有笑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们来到郊外一座小村庄。现在那里已是热闹非凡,到处都是歌声和音乐声,到处都是摇滚青年。

一阵沙哑的歌喉从旁边院子里传来:“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,遮住了双眼也遮住了天,你问我看见了什么,我想我看见了幸福……”

“是老崔,这歌真美啊,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解构,偏偏又和传统一脉相承。后现代的荒谬和幻灭,和传统美学的对称之美,极致融合,绝了!。”莱斯莉宋对孙朝阳说:“北京本地人,在这里租了个院子,正在弄乐队,挺不错,要不要去坐坐,虽然他挺讨厌我我也挺讨厌他。”

“莱斯莉同志,请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话。” 孙朝阳很激动,这老崔可是摇滚教父啊 。

他正要和宋铁柱进去,想了想又摇头:“暂时还是不要过去了,正事要紧,我们还是先找乐手吧。”

老崔在明后两年会遇到一件大事,以致被封杀到九十年代。现在和他接触,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那就不好了。

孙朝阳现在只想搞钱,对于不能搞钱的事情,甚至还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,还是保持距离为好。

先前,看到两人兴致勃勃出门后,蒋见生才松了口气,摸着发热的额头感慨:”那宋铁柱究竟是何方孽障?这文艺界,真是妖魔鬼怪横行啊!”

“叮铃——”桌上电话铃响了。

蒋见生接通电话,有气无力问:“哪里?”

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:“请问是蒋见生同志吗?”

蒋见生:“是我。”

妇女:“啊,原来你就是德高望重的蒋见生社长。你的声音那样亲切,让我听到了心里暖洋洋的,想必你在生活中是一位热情的体贴下属的,又工作能力出众的领导者。听了您的话 ,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。我想啊,如果能够让我认识你这样一位优秀的社会主义工作者,那又该是何等的荣幸。”

蒋见生:“你究竟是谁啊,我们认识吗?”

“海内存知己,您和蔼的态度,认真的工作作风,使得陌路成兄弟。”

“喂,我说那位女同志,如果没事我挂了。”

“别别别,何情您认识吧,我是她的妈妈。“那个女人语气中充满了骄傲:”二十世纪什么 最重要,人才,人才,还是人才。”

“不认识,再见!”蒋见生很干脆挂了电话:“今天真是倒霉,遇到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