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非我从前疏忽,你也不会被人换到乡下,如今是将你接了回来,却也待你不够好。”林朗叹了口气。
“你母亲那边,我已经说过她了,但有些事情你也要理解她,瑾钰怎么说也是在我们跟前养大的,若因着将你接回来,就把她赶出去,未免对她太不公了。”
林水月表情平淡:“待我就公平了?”
林朗语塞。
想了下,只能道:“父亲补偿你。”
他明显知道,这些时日秦氏苛责林水月的事,挥挥手,让底下的下人送来了一堆东西。
有银子、首饰、布料。甚至还有些难见的摆件,字画。
“你看,我都这么有诚意了。”林朗笑呵呵地朝她邀功。
林朗在大事上并不糊涂,连带一向和稀泥的家事也是这样。叫林水月领着老夫人搬出去,不叫做事。
“你母亲是一时转不过弯来,水月,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定能体谅父亲的良苦用心吧?”
林水月伸手摸了下料子,触手丝滑,一边道:“不能。”
林朗:……
他锲而不舍:“父亲保证,日后定不会亏待你。”
林水月直视他:“这话,父亲应当对母亲说。”
很好。
他甚至觉得很有道理,不愧是他闺女。
林朗劝不动林水月,干脆往旁边一坐,让人将晚饭送到林水月屋里来,打算跟林水月促膝长谈。
没想到菜刚上齐,林淮尹就来了。
“父亲。”林淮尹走进来,见到林水月,脸上很不自在。
林水月懒得搭理他们父子两,兀自吃着菜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林朗扒着饭看他。
“听闻殿试结束了,裴尘竟没有夺魁?”
林水月手一顿。
林朗叹了口气:“是啊,裴尘甚至连榜眼都不是,堪堪得了个探花之名。”
林淮尹皱眉:“这是为何?难不成殿试的人中,还有人比裴尘厉害?”
“自然不是,早在春闱裴尘写出那篇文章来,就已经成为绝无仅有了。但这夺魁与否,还得看圣上的意思,那最后出的状元郎,都已经年近五十了,年纪比我还大。”
“圣上却说,他苦心钻营学问良久,其心可昭日月,是个好的,钦点了他的状元之位!”
林淮尹更不懂了:“这……”
他也不敢说圣上有失偏颇,但科考,比的不就是学问吗?
“其实这些人若放在往年,倒也不算差,可今年有个裴尘,在裴尘的面前,他们都显得过于平庸了,那位榜眼,到了最后给圣上谢恩的时候,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。”
林朗摇了摇头:“圣心难测啊。”
他更奇怪,寻常这等事情,都不会当着林水月她们说的。
林水月平静地抬头:“朝中之事,父亲还是跟兄长去书房内谈论吧。”
林朗:“水月,你是嫌爹烦了?”
他捂着胸口,一脸受伤之色。
林水月点头:“食不言寝不语。”
林朗:……
这话居然是林水月说出口的,可真有她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