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六章 猜测(1 / 2)

从坤仪宫离开后,沈云绾随着晋阳公主来到了御花园。

“皇妹有事问我?”

沈云绾没有走太远,而是找了一处亭子坐下。

见状,早有机灵的宫女送上了软垫、香茶和瓜果,给沈云绾的则是一碗燕窝粥。

“太后娘娘怕您劳累,特意给您准备的燕窝粥。”

“放到那里吧。”沈云绾点了点头。

她拿起银刀,破开桌子上的甜瓜,先递给了晋阳。

“皇嫂,三皇兄如今一直住在宫里头,你就真稳得住吗?”晋阳公主咬了一口甜瓜,入口甘甜,以皇室所享受到的供奉,自然是最顶级的。

沈云绾没想到晋阳公主叫自己出来是说这个。晋阳这是沉不住气了?

沈云绾擦了擦手指,嘴角噙上一抹笑容:“敬王在民间吃了不少苦,如今能跟父皇父子团聚,父皇出于亏欠,是一定会补偿敬王的。太子的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,连一个弟弟都容不下。”

“可若是三皇兄不能安守本分,太子哥哥也容得下吗?”晋阳公主眨了眨眼睛。

沈云绾发现,晋阳公主的相貌竟和太后娘娘有着三分相似,特别是那双眼睛。

但沈云绾却从她明媚的目光里看出了几分忐忑。

晋阳公主在怕什么呢?从前她害怕的是萧君泽拿她的婚事做交易,现在呢?萧君衍刚回皇宫,论起势力,可能还不如晋阳一个公主。

沈云绾握住了晋阳公主放在桌面上的手,冰凉的触感让沈云绾怔了怔。

晋阳公主缩了缩手指,最后却放弃了。

她苦笑:“皇嫂,我并不希望三皇兄回来。”

“好妹妹,你马上就要成为卫家妇,谁都不能在婚事上左右你。我也会让殿下帮卫扶苏安排一份前程。”

晋阳公主马上就要出嫁,沈云绾不想再节外生枝。

“皇嫂,这桩婚事真的能成吗?”晋阳公主咬了咬唇,说出了心里话。

“扶苏……我是说卫公子,他知道我在宫中无聊,隔三差五会带我出宫游玩,可是十天前,本来是我们约好的日子,他却找借口推拒了。这几天,我们一直没有见面,就连书信都没有一封。”

晋阳公主反握住了沈云绾的手指,她攥得很紧。

“会不会卫家因为三皇兄的缘故,不想再继续这门婚事?所以,卫公子才对我避而不见。”

从前晋阳公主只是觉得卫扶苏是最合适的夫婿人选,可是真正接触后,少年公子韶秀无双,温文尔雅,对待自己更是百般体贴,饶是晋阳公主沉浮深沉,也被这样的赤诚所感染,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。

仅仅十天没有见面,晋阳公主便患得患失了起来。

晋阳公主的敏感让沈云绾心惊。

然而,兹事体大,沈云绾是不可能告诉晋阳公主实情的。

她只能柔声安慰:“好妹妹,你是不是想多了?你和卫扶苏是父皇御赐的婚事,就是借卫家十个胆子,卫家也不敢抗旨。”

“可若是卫家用了拖字诀呢?”晋阳公主并没有被沈云绾安慰道。

她抿起嘴角:“万一,我的母妃向父皇陈情……”

沈云绾打断了晋阳公主。

“我听说,齐若姝虽然被禁足了,但陛下却经常去探望她,一应待遇都按照宫妃的标准。”

晋阳公主猜不透她的意思。

“皇嫂,你想让我……”

沈云绾轻点了一下晋阳公主的红唇。

“妹妹什么都不需要做。齐若姝是父皇的女人,后宫争端,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你这个公主身上。”

晋阳公主的心脏“扑通、扑通”地跳了起来。

她垂下眼睫,眼底流光划过,最后归于平静。

直到沈云绾离开之后,晋阳公主望着对面空了的座位才反应过来,自己问的明明是卫家,可却被太子妃牵着鼻子走了。罢了,谁叫自己先沉不住气呢。

但是想到那双阴悒的眼睛,晋阳公主紧紧攥起了手指。

……

永昌宫内,杨皇后披头散发地坐在小佛堂里,听到太后驾到,眼皮都没有抬一下,而是专心致志地敲着木鱼。

先前太后因为承恩公之死,自觉对杨氏有亏欠,才容忍她一二,现今知道自己被承恩公摆了一道,哪容杨氏再端着架子。

太后淡淡道:“你若想了断红尘,哀家送你去护国寺出家,也算全了我们婆媳的情谊。”

杨皇后敲击木鱼的节奏断了一下,很快又“咚咚咚”地响起了木鱼声。

太后心底一哂,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
“承恩公退了和长宁侯府的婚事,此事你知晓吗?”

太后一副询问的语气,但她却不需要杨皇后回答。

“承恩公想要拿他的性命来交换太子侧妃之位……不!也许他的野心比哀家想象的还要大。你们杨家要的是太子妃之位!”

“不过也不奇怪。阿宝从前病入膏肓,谨王府自然门可罗雀。如今他贵为储君,这京城里的名门闺秀,哪个不想一步登天。只是,阿宝不愿意,那些人便只能想些旁门左道的法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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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皇后闻言,双肩颤了颤,虽然手里的木鱼并未断了节奏,可是她的心却乱了。

多年前,杨家靠着献女走进了权力中心,如今,眼看着自己这个皇后无宠无子,就要故技重施吗?

可是太子殿下岂是好相与的?

父亲的打算未必能如愿。

不对,自己怎么被太后牵着鼻子走了?父亲分明是为了太子才丢了性命。难道,太子想要过河拆桥?

太后看着杨氏神色变幻,还有什么猜不到的。

她将一封书信丢在杨氏面前。

“哀家给你一个机会,你想好了,余生是要为自己还是为杨家而活。若是为了杨家……”

太后从柳姑姑的手里接过了一把剪刀,放到桌子上。

“你便落发为尼,在护国寺了此残生。若是为了自己,那你就坐稳皇后的位置,杨家种种今后都与你无关,皇后,你仔细想想吧。”

太后说完,走出了佛堂。

杨氏放下手里的木槌,沉默着拿起书信,等她展开之后,眼皮一阵狂跳。

好半晌,杨氏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笑声。自己又算是什么呢!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