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王妃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是在威胁自己吗?
若是谨王妃真的做出自残的举动,那老爷和自己可就难逃罪责了。
崔氏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。
“王妃说笑了,您身份尊贵,您有什么吩咐,就让底下的人帮您去办,哪能让您亲自动手?!”
崔氏说着,扫了一眼身后的仆妇。
“你们都听好了,一定要服侍好谨王妃,若是让王妃不小心磕了、碰了,仔细你们的一家老小!”
崔氏一改刚才的怯懦,当着沈云绾便敢威胁起了仆人们。
这个崔氏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不简单。
若是一个寻常妇人,恐怕赵士祯也不会让崔氏来看守自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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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士祯可真是用心良苦!
“本宫累了。”
沈云绾眼见自己的威胁失去了下效用,此刻又被困住了手脚,她目光冰冷地瞪了一眼崔氏,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。
崔氏明知道此举会得罪谨王妃,然而,看着谨王妃含怒离去的背影,她非但没有害怕,反而松了一口气。
老爷真是的,把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!
自己重不得、轻不得,这不是让自己为难吗?
那个人为了谨王妃花费了这样多的心思,就算谨王妃日后做不了一家主母,就凭那人对谨王妃的珍重和宠爱,只要吹吹枕边风,就让人吃不消了。
崔氏摇了摇头,刚要离开,眼前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崔氏连忙迎了上去。
“老爷,您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
“赵大人不放心,特意让我回来看一眼。人呢?”
李鹤扫了一眼周围。
崔氏弯起唇,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:“还说呢,刚刚还拿自残威胁我。”
说着,崔氏不满地横了丈夫一眼。
“真要是让她受了伤,你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,要我说,你就不该接下这个苦差事。”
“你当我想?”李鹤的两道眉毛皱成了一团。
“上面的命令,还有我拒绝的余地吗?”
李鹤抱怨完,开始安慰起崔氏。
他轻轻按住崔氏的肩膀:“凡事不能总往坏处想,你想啊……若是让那人如了愿,你我可是大功一件。夫人你一向都是女中诸葛,我相信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,一定能劝说谨王妃回心转意的……”
“少给我戴高帽子!”崔氏一把推开了丈夫。
“用得着的时候想起我了,用不着的时候,你就只顾后院那个小妖精……”
“夫人这是哪里话。等我腻了,或是发卖,或是打杀了,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!”
李鹤安抚了崔氏一句,接着便又转回了正事上。
“那人今晚就到。你赶紧喂了药,把人送过去。”
闻言,崔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。
她一脸不赞同。
“不好吧?这谨王妃刚刚死了夫婿,还没转过弯来呢!我可是听说了,谨王和她夫妻情深,时至今日,谨王府的后院里只她一个。若是再失了清白,就怕她会心生死志……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,谨王再好,人已经没了,只要使些水磨功夫,夫人你再从旁开解,早晚谨王妃会想明白的。”李鹤意味深长地说道,“你我日后的前程,可就全在今晚了……”
见状,崔氏勉强点了点头。
“听你的。”
“王妃,您说,赵士祯要把您囚禁到什么时候?”
紫竹借着推窗的动作往外面瞧了一眼。
这小小的房间外头,明里暗里竟是藏着十几双眼睛,也不知道赵士祯干嘛弄出这么大的阵仗。
看守王妃这样的“弱女子”,三五个人便够了。
难道自己还能跟王妃插着翅膀飞走了?
“静观其变吧。”
沈云绾拿起桌上的茶盏,刚要入口,却又放到了桌子上。
见状,紫竹连忙拿起茶盏,嗅了嗅里面的茶水,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。
“王妃,这茶水没问题啊,难道是奴婢眼拙?”
“不是你眼拙,是我想到了今日在明月楼。”
沈云绾幽幽道:“赵士祯后来让人换的席面,给我盛的那碗碧梗粥加了蒙汗药。”
“啊?”紫竹微张着嘴,一副震惊之际的模样:“王妃,这个赵士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?竟然还敢给您下药!”
“是啊,本宫也怀疑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。”沈云绾的目光染上了一抹讽刺。
“王妃,您说蒋世万真的是谋害王爷的真凶吗?”紫竹问出了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疑惑。
“你觉得呢?”沈云绾反问道。
“可是蒋世万对您一直都很恭敬,他若是对您包藏祸心,有的是下手的机会。”
“也许是因为他的独子在我手上,蒋世万才会瞻前顾后。”沈云绾淡淡道。
“王妃说的也有道理。”
紫竹越想越觉得头大。
“这江南官场的水也太深了。让奴婢连谁是坏人谁是好人都看不清了。”
紫竹这副苦恼的模样让沈云绾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,眼中的阴霾消退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