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你放心,嘉柔再不好,也是皇祖母的亲孙女,皇祖母不可能不疼她,为了嘉柔着想,皇祖母将她赐给了齐家,就是你最喜欢的侄儿齐若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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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沈云绾看着顺妃如丧考妣的神情,嗤笑了一声,快步离开了佛堂。
屋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了。
顺妃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地来到屋门前,踉跄着去推门……
然而,外面已经落了锁。
顺妃拍打的手掌都红了:“放我出去!我要见沈云绾!沈云绾,你一定能救嘉柔!沈云绾!”
……
“谨王妃,顺妃娘娘自从搬到了咸福宫,就时而清醒,时而……时而坐下一些糊涂事,希望谨王妃您不要计较。”
黄莺苦笑着说道。
“辛苦你了。顺妃娘娘的药,一定要记得按时喝,绝不能断了。”
沈云绾意味深长地说道。
闻言,黄莺头皮一紧,掌心出了一层冷汗。
柳姑姑就知道瞒不过谨王妃的鼻子和眼睛,淡淡道:“这里没有你的事了。”
黄莺如蒙大赦,赶紧走了。
“谨王妃,太后娘娘有她的苦衷。”
“柳姑姑说的哪里话。皇祖母是长辈,她老人家要做什么,何须跟小辈交代。若是如此,岂不是本末倒置吗?”沈云绾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。
柳姑姑闻言松了口气。
“谨王妃说的是,是奴婢糊涂了。”
“瞧姑姑说的,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。您是不把我看外了,您的教诲,我恨不得多听几句呢。”
柳姑姑听了,一向小心谨慎的她也不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:“王妃,有您这句话,奴婢这辈子就值了。”
柳姑姑很清楚,虽然自己在坤仪宫地位超然,可说到底,不过是个奴婢。
从前,自己以为和陛下有着从小照顾他的情谊,因此,极力调和陛下跟太后娘娘的关系,可陛下却翻脸无情。谨王妃和谨王殿下一样,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做奴婢看待。
自己果然不如太后娘娘多矣,不如太后娘娘目光如炬,看得透彻。
“去看过顺妃了?她如今可好?”
太后的指甲已经染好了。
她正在喂食荷花缸里的锦鲤,看着鱼儿蜂拥争食,撒着鱼饵的指甲殷红如血,在阳光下艳丽到刺目。
“皇祖母,顺妃娘娘不太好,或许是嘉柔妹妹给她的打击太深了,孙媳看,顺妃娘娘的神智似乎不太清楚,一会儿清醒,一会又胡言乱语起来了。”
沈云绾幽幽道。
“哀家让许院判给她诊治过,药也吃了,可总是不见好。罢了,看在她叫哀家一声‘姨母’的份上,这宫里啊又不缺一双筷子,就让她快活一日是一日吧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。
“这为人父母,儿女都是债。从前哀家总觉得顺妃更关心娘家,可是没想到,嘉柔遭了罪以后,她竟是终日以泪洗面,可怜天下父母心。”
太后娘娘将顺妃的“发疯”全都归结于嘉柔的不懂事上头。
沈云绾扶着太后的手臂,望着她殷红如血的指甲,方知太后为何这么喜爱红色了。
“皇祖母,顺妃娘娘在孙媳面前说了许多疯话。”
沈云绾欲言又止。
“既然是疯话,你何必放在心上,就当成是笑话好了。”太后朝前走去,直到宫女们都远远地落在了后面,太后才停下了脚步。
“顺妃说了什么?”
“顺妃告诉陛下,母后是姜大人之女,不巧,被母后亲耳听到了。”
太后闻言,侧目看向沈云绾,目光凌厉如刀锋。
“她当真这么说?”
太后的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熊熊的怒火,又带着无尽的肃杀。
“孙媳不敢隐瞒皇祖母。”
“贱妇!”
太后眯起眼:“哀家这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。皇帝是哀家的儿子,哀家了解他,这种鬼话,他肯定深信不疑。”
这个儿子心思深沉,看人也总往阴暗的地方想。怪不得自己每次帮明月说话,他都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,还有他隐藏的极好的轻蔑。
可笑!
他连自己姨母的为人都不肯相信,却会相信外人的挑拨。
当初若不是灵蕴,他以为他能坐得稳皇位?
和他那个父皇一样,都是忘恩负义之辈、狼心狗肺之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