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连改过自新这种话都说出来了。
沈云绾合上书,随手丢到了一边,眼中似有光晕流动,她睇视着萧夜珩,慢吞吞地勾起唇。
“你想让我给你什么机会?”
沈云绾的回应让萧夜珩一阵惊喜。
他按下心头的激动,墨眸染上了几分落寞,柔声说:“绾绾,从前在军营里不觉得,回京之后才发现,我竟染上了择席的毛病,离了熟悉的地方,很难入睡。”
萧夜珩的眼底浮现了一抹幽光:“但是昨晚,有你在旁边陪着,我没有再出现半夜惊醒的情况。绾绾,你是我的一味良药。”
萧夜珩这是在卖惨吗?
沈云绾自己就是大夫,萧夜珩有没有夸大其词,根本骗不过她。
她目光望去,只见萧夜珩的眼底印着寂寥,孤独如影随形,这一刻的他,宛如寂寞深庭中的一棵古树,隔绝了所有的欢声笑语。
仙人垂泪也不过如此,谁见了会不心疼?
沈云绾勾起唇:“你怎么不问问,我愿不愿意做你的良药呢?”
沈云绾已经彻底消了气。
萧夜珩做出的决定从未更改过,可他愿意为了自己妥协,自己若是再追着不放,就有些无理取闹了。
“绾绾,你愿意吗?”萧夜珩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,像是微风拂过砂砾,带来心灵上的一阵颤动。
他的手指伸进了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,指腹上的薄茧从肌肤上滑过,仿佛有蚂蚁在爬般刺痒难耐。
沈云绾抿直了红唇,一双水润的明眸瞪着萧夜珩,暗含着嗔怒。
“放手……”
明明是命令的语气,尾音却千回百转,仿佛欲语还休。
然而,萧夜珩却置若罔闻。
他的双手如同最高明的琴师,在白玉琵琶上调弦,轻拢慢捻,奏出了一曲娇媚婉转的歌声,间关莺语花底滑,幽咽泉流冰下难……
沈云绾忽然绷起了脚尖,眼角被泪意染红,她紧紧咬住了红唇,纤纤十指深深地陷在了锦被里。
“绾绾,做我的良药,你愿意吗?”
伴随着床帐的一阵摇动,萧夜珩直接欺身而上,含着沈云绾莹白的耳垂,充满压迫感地问道。
沈云绾紧咬着贝齿,一双湿漉漉的明眸充满了不驯:“做梦。”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着颤。
“说谎的姑娘会有惩罚。”萧夜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,一把捉住了沈云绾的一双手臂,举过头顶,以绝对掌控的姿态,一双燃着欲焰的墨眸紧紧地锁住她,不容她有任何的逃避。
“这一页翻过去,好不好?”
他的语气深情无比,然而,却不给沈云绾回答的机会,立刻噙住了她的两片红唇……
夜色,还很长很长……
沈云绾这一次醒的很早,几乎是萧夜珩一翻身,她就醒过来了。
厚实的床帐透不过一丝光亮,全靠夜明珠的光芒照明,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“几点了?”沈云绾睡眼惺忪,刚醒来的神智还不太清楚。
她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,连忙改了口:“什么时辰了?”语气娇媚极了。
萧夜珩支肘侧卧着,欣赏着她宛如雨打海棠般娇慵之至的神态,一双墨眸柔软极了。
“今天没有什么事,你不妨多睡一会儿。”
“谁说没有事了?”沈云绾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见状,萧夜珩按住了她的手指,将她的皓腕握在了大掌间,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按着。
昨晚自己闹得太过分了,若不是绾绾的身体很好,很可能吃不消。
想到这里,他的墨眸流淌着浓浓的怜惜,不以为然道:“不就是跟周春晖对账吗?他要是敢欺瞒你,我饶不了他。”
“周春晖那里我倒不担心。关键是内院的这笔账,从赵姑姑身上就可见一斑了。内院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主人,恐怕下人们早就人心松散了。”
沈云绾从萧夜珩手里抽回手,翻身坐起,只见她身上的寝衣已经不翼而飞,露出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。
她惊呼了一声,连忙用锦被遮住,生气地瞪了萧夜珩一眼。
“我的寝衣呢?”
闻言,萧夜珩有些讪讪然。
昨夜他嫌隔着寝衣抱着沈云绾不舒服,趁她睡熟,帮她把衣衫脱了,没想到她今日醒的这样早,被抓了一个现形。
“禽兽!”
沈云绾气不过,在萧夜珩的胸膛上拧了一把,男人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,沈云绾用力掐下去,他倒是看不出任何反应,沈云绾先把自己的指尖弄痛了。
“萧夜珩,我们约法三章,你要是再像昨夜一样不知节制,你不必去睡书房,直接在地上打地铺好了。”
“绾绾,我保证,下不为例。”萧夜珩尝到了甜头,很顺从地点了点头。成亲之后,萧夜珩才始知鱼水交融是怎样的一种极乐。
若是惹怒了绾绾,得不偿失,倒不如徐徐图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