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绾跟萧夜珩从太极殿告退,走出殿外,萧夜珩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沈云绾的柔荑,柔声道:“绾绾,每次都让你为我冲锋陷阵,我这个做夫君的太无能了。”
“陛下方才要处罚我的时候,你不是要代我受罚吗?”沈云绾朝着萧夜珩灿然一笑,俏皮地眨了眨眼睛,一双明眸既清澄又妩媚。
“我之所以这么有底气,是因为知道你是我最坚实的堡垒啊,无论我闹出了什么事,就算把天捅了一个窟窿,你都会为我兜底的。”
沈云绾的话让萧夜珩心花怒放,一双墨眸也跟着弯起,眼底的深情似乎都要溢出了眸子。
“好。”
一个字,包含着太多的情绪,还有太多的心动和爱慕。
殊不知,这一幕却刺痛了另一个人的双眼。
李知非一直在角落里踟蹰着,最终,还是忍不下心头的这口气,甩了甩衣袖,快步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。
从一开始,萧夜珩便察觉到有人跟随,但这条甬道是前往太极殿的必经之路,进去、出去都会走这条路,若是给人扣上“跟踪”的帽子,未免说不过去。
没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,竟然先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“微臣给谨王殿下、谨王妃请安。”
只见说话的男子穿着六品官服的官袍,一张俊颜温润如玉,赫然便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李家二公子李知非。
沈云绾从踏进太极殿时便发现他了,但以李知非的身份,哪怕已经跻身朝廷命官的行列,也没有资格跟她和萧夜珩说话。
因此,沈云绾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。
可是如今,对方这是干嘛。
萧夜珩不像沈云绾这样诧异,淡笑了一声:“本王眼拙,没有认出来,你是何人?”
萧夜珩的语气居高临下,充满了天潢贵胄的倨傲。
李知非垂首一礼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回禀谨王殿下,微臣李知非,是陛下新封的起居郎。”
萧夜珩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异色。
起居郎虽然只有六品,却负责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,这个职位十分清贵,李知非没有经过科考便能够被父皇直接册封,可见父皇对李知非的器重和信任。
难怪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会自以为能配跟自己讲话了。
“李大人拦住了本王的去路,不知有何指教?”
萧夜珩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。
李知非听了出来,微垂着眼帘:“王爷说笑了,指教不敢当。只是当日微臣和谨王妃也有过数面之缘,有个问题想要当面请教谨王妃。”
原来这个李知非是来找自己的啊。
沈云绾蹙了蹙黛眉,实在想不出她和李知非根本不熟,对方会找自己说话的目的。
“李大人,你有何事找本宫?不妨直言。”
沈云绾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,看着李知非的眼神也充满了陌生和不解。
这样平静的目光却让李知非心中一痛。
想到自己数次往义安公主府递上拜帖,却如石沉大海,哪怕自己拜托了母亲和长姐,可公主府依然没有任何回音。李知非除了难过之外,还有着一股深深的愤怒和无力!
“敢问王妃,当初微臣数次往公主府投递拜帖,王妃当初为何避而不见。”
李知非一直自视甚高,他没有想到,自己第一次为之动心的女子,连当面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。
“够了,李知非,你面前的是谨王妃,往事如烟,你再追根问底也于事无补。君子发乎情、止乎礼,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,你的礼仪呢?”
萧夜珩皱起眉,一双墨眸锋芒慑人。
“王爷,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,下官事无不可对人言。”
李知非面对萧夜珩的怒火,不仅没有丝毫畏怯,反而直直地迎上了萧夜珩的目光,目光寸步不让。
“谨王妃兰心蕙质,这天下,不是只有王爷一人有着一双慧眼。下官不妨直说,下官一直对王妃心怀钦慕,谨王殿下不会如此小气吧?”
李知非嗤笑了一声:“若是王爷连这点胸怀都没有,那王爷便配不上她。”
萧夜珩早就见识过李知非的不知所谓了。
像他这种自视甚高之人,若是以身份相压,只会让他更加不屑。
萧夜珩冷笑了一声,尚未开口,便见沈云绾的嗓音染上了一丝冰冷,嘲讽地笑了一声。
“陛下圣旨赐婚,怎么,李大人这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吗?当初李大人也在殿内,何不直言进谏呢。追我夫妇二人出来,是因为李大人也知道皇权不可冒犯,才会见人下菜碟吗?”
沈云绾语落如珠,飞快说道:“本宫的夫君文武双全、举世无双,若是他配不上本宫,放眼天下,就再也没有能配上本宫的男子了。”
说完,一双妙目冷冷地盯着李知非,眼神里有着浓浓的不屑。
“李大人说曾数次往公主府递上拜帖,可本宫不是什么人都见得,俗话说瓜田李下,本宫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,何故要见一个外男。何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