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太后将卫心兰的神情变化看在了眼底。
她淡淡一笑,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心兰,这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,看在陈国公诚心认错的份上,你就饶过他这回吧。”
陈国公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帮着自己说话,无比感动地说道:“多谢太后娘娘为臣美言,臣对天起誓,以后绝不会犯浑了。”
说完,一脸期盼地看向卫心兰,希望她赶紧点头。
“太后娘娘,都是我不懂事,才让我们夫妻间的事惊动到了您。既然我还是陈卫氏,家事还是关起门来解决,若是还让长辈为我们操心,就是我的罪过了。”
卫心兰说话时语气平静,眉眼之间不见半分戾气,变得让陈国公都有些不认识了。
“心兰,舅母难道还是外人吗?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委屈,尽可以进宫找哀家给你做主。”
郑太后拍了拍卫心兰的肩膀,一副为她撑腰之态。
这倒让陈国公心头狐疑了起来。
太后娘娘一直对卫氏不假辞色,不,应该说太后娘娘除了谨王之外,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,难以讨好、难以亲近,怎么今天会对卫氏这样和蔼?!
难道……
太后娘娘要扶着卫氏来跟自己打擂台?
陈国公的心头浮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,接下来,他的预感马上就要成真了。
只听卫心兰说道:“心兰多谢舅母为我做主。”
说完,竟是站起身,后退几步,直接跪在了郑太后的面前。
“太后娘娘,心兰今日进宫,是为了指证陈令昂。”
“卫氏,你莫要犯糊涂!”
陈国公不知道卫心兰又发的哪门子的疯,立刻出言呵斥。
陈贵妃也跟着说道:“嫂子,大哥做的不对的地方,本宫帮你教训他。都说家丑不外扬,希望嫂子深思。”
“贵妃娘娘,这些年,陈语堂宠妾灭妻,京城之中还有哪户人家不知道?我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了。”
卫心兰早就受够了陈贵妃的“拉偏架”,她冷冷道:“我知道在贵妃娘娘心里,陈令昂虽是庶子,可一样是你的亲侄子……”
“嫂子,你这叫什么话?难道令昂就不是你的儿子了?他也要喊你一声母亲。嫂子也是读过《女四书》的人,这嫉妒可是七出之一。”
陈贵妃的一双柳眉紧紧蹙起,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蛋更是浮上了凌厉之色。
卫心兰听到陈贵妃的指责,不怒反笑。
“贵妃娘娘说的不错,这嫉妒是七出之一,陈语堂若为此休了我,我没有半句怨言。”
“陈国公,我等着你的休书。”
她这句话是对着陈语堂说的。
然而,陈贵妃同样被卫氏噎得不上不下的。
现在泽儿还需要淮安大长公主的助力,陈贵妃河还没有过去呢,哪敢拆桥!
她讪讪然地道:“嫂子,本宫也不过白说几句……”
陈国公忍下心底的不悦,也跟着赔笑道:“心兰,你刚刚还说不会让岳母和太后娘娘为我们操心,就不要跟我赌气了。”
“陈语堂,你觉得我是跟你赌气吗?”
卫心兰望着陈国公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庞,惊觉对方已经有了肚子,这就像是自己以前最爱吃的鲥鱼突然换成了肥腻的红烧肉。
这些年,自己就在争这一块猪肉吗?卫心兰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可能是瞎了。
她目光转冷,幽幽一笑道:“我倒要问问贵妃娘娘,你有谨守妃嫔的本分吗?这个才叫赌气。”
“你!”陈贵妃这下是真地恼了。
“若你不是本宫的嫂子,本宫早就让人把你拖下去掌嘴了!”
陈贵妃脱口而出的话落在淮安大长公主耳中只觉得刺耳至极。
还真是宠妃的派头,自己好歹是陛下的姑母,心兰还是陛下的表妹,她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!
“心兰啊,贵妃娘娘教训的是。与案子无关的话,你就不要说了,不要让薛大人久等。”
薛元弼方才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,此时闻弦歌而知雅意,马上说道:“卫夫人,不知你指证陈令昂的罪名是什么?可有证据?”
“薛大人,妾身要状告陈令昂对义安公主图谋不轨。府里和他密谋的侍卫听说陈令昂被抓,惶惶不可终日,主动找到妾身认罪,此刻证人就在殿外。”
“传证人。”薛元弼趁热打铁。
陈贵妃想要开口阻止,却被太后的一个眼神给吓住。
她不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。
证人既然都已经到了坤仪宫外头,杀人灭口也来不及了。
泽儿呢?
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难道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?
真要把令昂处置了,他上哪里再找一个信赖的帮手,这世上,也就哥哥和令昂不会背叛他!
就在陈贵妃对儿子满心埋怨之时,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被带进殿中。
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人物,侍卫快要把头垂到胸前了,还是带他进来的太监低声提醒,他方才如梦初醒,双腿一软,跪在地上。
“小人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万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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