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往常,苏令仪被婆母当着沈家亲眷这样教训,恐怕早就羞得上吊了。
可是现在,她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愧意,反而露出浓浓的嘲讽。
“母亲不必问我苏家的规矩,我苏家的规矩好得很。倒是你们沈家……”
苏令仪发出一声哂笑。
“母亲就不奇怪,我连沈绍琪对我做出的禽兽之事都忍了,甚至为了维护我那可怜的颜面,连我的陪嫁婢女都瞒着,又怎么会在沈婉竹的婚礼上指天骂地?”
“苏令仪,我劝你,有些话想明白了再说,免得最后没个好下场!”
沈婉竹从刚刚苏令仪清醒以后,一颗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,可她越是害怕,事情就越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。
沈婉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苏令仪,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。
在场的人里头,就没有比苏令仪更了解沈婉竹的,她比谁都知道,这个小姑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
可越是这样,苏令仪就越不会放过沈婉竹,只有沈婉竹跌进尘埃,她苏令仪才能有一条生路。
“婉竹妹妹你在害怕什么?”
苏令仪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。
“你莫不是害怕……我把你的阴谋说出去?”
“什么阴谋阳谋,苏令仪,你就算想要发疯,想想苏大人、苏夫人,想想麟儿和淼淼。”
沈婉竹眯起眼,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杀意。
可是苏令仪并没有像沈婉竹想象的那样服软,而是如同被戳到了肺管子。
她愤恨地盯着沈婉竹,眼神像是要从沈婉竹的身上撕下一块肉。
“你少拿我的父母和孩子来威胁我。我刚才会变成那副样子,还不是拜你所赐。你让我给义安公主下药,想让她当众出丑,让所有人看到她放荡无耻的模样,这样,你就可以一解心头之恨了!”
苏令仪语速飞快,就怕说得慢了,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出真相了。
“可能老天都看不过去我为虎作伥,让我自食恶果,吃了那碗加了药的糖水炖蛋,结果这个受害者成了我。”
苏令仪说到这里,朝着沈云绾的方向双膝一屈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“公主殿下,没想到妾身对您做出了如此下作的事,您还能不计前嫌,帮妾身一把,妾身下半辈子一定做牛做马、结草衔环报答您。”
苏令仪很清楚,如果不是沈云绾让丫鬟给自己喂下的丹药,恐怕她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“这种药,服用之后,就会丧失神智,并且一直疯下去。沈婉竹,你心如毒蝎,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,我倒要看看,你这种恶人,将来会有什么下场!”
“苏令仪,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,从哪里来的那种药!你编瞎话也编得像样一些。还是说……你收了有些人的好处,故意帮着她来陷害我!”
沈婉竹咬死了不承认。
“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?你给我的药粉,我就只倒了半包,和你这种豺狼打交道,我怎么可能不多长一个心眼儿!”苏令仪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。
看到上头熟悉的绣工,沈夫人紧紧地咬住了嘴唇,才压住了差点溢出喉咙的一声惊呼。
婉竹她是不是疯了啊,大喜的日子,还要去害自己的亲妹妹。
沈夫人如遭雷击,一颗心如针扎一般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沈夫人很清楚,今天这件事,势必要折一个女儿进去了。而她身为母亲,却无法阻止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大女儿和小女儿斗出最终的胜利者。
“苏令仪,你为了笼络人心,经常会把亲手做的绣件送出去,什么香囊、荷包、帕子,我想沈家的女眷中收过的人也不少,大家不可能认不出来。”
沈婉竹眯起眼,想不到苏令仪这么奸猾,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。
她佯装镇定,哼笑了一声:“没错,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不假,可我从来没有送过人,谁知道是不是你偷来的!”
苏令仪本来也没想在这件事上把沈婉竹锤死,她有另外一个把柄。
只要证明这个把柄是真的,那自己这些话,自然就做不得假。
“当时屋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,你要是不承认,我也没有办法。但是沈婉竹,你口口声声自己守身如玉,你敢亮出你的守宫砂吗?!”
苏令仪是亲眼所见,当初在沈家后院,小佛堂里头,沈婉竹和楚明轩抱在一处儿,两个人嘴贴着嘴,肉贴着肉,亲得难舍难分。
她本来想要弄出一点动静,把两个人分开。
可是那两个人却跟干柴烈火一样,很快就滚到了床上。苏令仪只好轻手轻脚地溜走了。
她就不信,沈婉竹已经被男人破了身,守宫砂还能在身上!
“苏令仪。凭什么你怀疑我,我就要把守宫砂给所有人看!”沈婉竹咬住唇,恨声问道。
“若是谁都跟你一样,就凭一些捕风捉影的话,就来质疑我的清白,难道我逢人便要自证吗?!”
“我看你是根本拿不出来吧。”苏令仪冷笑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