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竹庆幸自己认真背过《百草经》,否则公主提起的药草,自己对药性还一无所知,那就辜负了公主的一片谆谆教诲之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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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得不错。”沈云绾点了点头,“你现在可以去请李少夫人进屋了。”
“是,公主殿下。”紫竹得到了沈云绾的肯定,开开心心地出了门。
不一会儿,李氏便跟着紫竹来到了妹妹的闺房。
看到妹妹身上盖着一条锦被,不仅嘴巴被人用帕子堵住了,露在被子外的双手还被麻绳捆住,而且手腕上一片淤痕,明显是挣扎过的痕迹。
李氏的脸色变了变。
她难掩心疼地冲到了床榻前,回头看向沈云绾:“公主殿下,这是……”
碍于沈云绾公主的身份,李氏不好出言质问,若是普通大夫,她早就发作了。
“少夫人,二小姐的病,还是让紫竹来跟你说吧。”
沈云绾端坐在桌子前,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她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让李氏心里的怒气散了散。
这时候李氏也反应了过来。
义安公主跟自己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,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妹妹呢!
当紫竹把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,李氏气得脸都红了。
她恨声道:“我就说,一个才十七岁的姑娘,怎么就能跟菩萨似的,原来是大奸若忠。别说是堇儿,就是我母亲也看走眼了!”
李氏越想越是气不过,恨得掐了一把自己妹妹的脸蛋:“你真是蠢死了。我早跟你说过,你的贴身衣物,要不你自己亲手去做,要不就让你屋里的针线丫鬟负责,就是府里的针线房都不能用。”
这还是李氏有一次亲眼撞见苏簪袅给妹妹做了贴身的寝衣送过来,在苏簪袅走后才特意嘱咐了一句,可妹妹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。
真是气煞她也!
而且这个蠢丫头也不想想,每次穿了苏簪袅送来的寝衣,她身上的皮廯就会发作,就是这样,她下次竟然还敢穿!
“少夫人,恕我直言,现在你再来怪二小姐已经晚了。少夫人还是好好想想,安王府即使知道二小姐病入膏肓,依然不肯退婚的理由吧。”
苏簪袅对嫡亲的表妹下毒手,而且还是这么阴毒的法子,不可能只是出于单纯的嫉妒,除非……是为了巨大的利益,她才会甘愿去冒这么大的风险。
李氏何等精明,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。
她朝着自己的婢女吩咐:“你去把苏簪袅请进来,记住不要表现出异常。”
屋里一阵静默,只有李知堇在默默垂泪。
这时候李氏总算知道沈云绾为什么会把妹妹的嘴给堵住了,若是让这丫头开口,非得坏事不可。
很快,苏簪袅就被婢女请进了屋。
她脸色如常,进屋之后先给沈云绾行礼:“公主殿下,不知我表妹身体如何?公主殿下有没有找到病因?”
苏簪袅一连抛出两个问题,眼神里也很自信,这说明,她认为她的布局非常缜密,并且不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。
也是,李知堇的皮廯在难以启齿之处,就算自己同为女子,以李知堇的性子,也没有勇气言明。
恐怕苏簪袅万万想不到,自己会让紫竹扯了李知堇的衣裙,她的那点伎俩也就一览无余了。
沈云绾没有回答,而是拿起茶盏,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,仿佛杯里的茶水是仙露琼浆一般。
沈云绾这副态度,让苏簪袅的心头升起了一抹狐疑。
她这才注意到,从她进屋之后,拔步床上的纱帐一直是垂下的,让人看不清内里的情形。
苏簪袅眼神闪了闪,忧心忡忡地道:“堇儿,你怎么样了?我来看你了。”
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纱帐时,从屏风后冲出了一道人影,苏簪袅还没有看清楚是谁,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。
李氏的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苏簪袅猝不及防,脚步踉跄了一下,一个站立不稳,撞在一旁的床柱上,发出了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苏簪袅痛的眉毛、眼睛全部扭成了一团,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脸上更痛,还是后背更痛。
好半晌,她才有力气抬起手,抚着红肿的脸颊,朝着李氏怒目而视。
“芸姐姐,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,才让芸姐姐一言不合就动手。我和母亲虽然借住在你们家,却是舅舅、舅母一再邀请,母亲才肯带着我长住的。难不成,在芸姐姐眼里,我这个表妹就跟你的下人一样,可以任由你欺辱、打骂吗?”
苏簪袅的眼神中充满了激愤之色。
她冷笑了一声:“士可杀、不可辱!你陇西李氏的门第太高,我苏氏高攀不起,就此告辞。”
说着,苏簪袅含怒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李氏,就要转身离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