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对方面色青白,嘴唇赤红,凸起的眼珠将闭着的眼皮撑得极薄,呼吸滚烫,胸口一直剧烈地起伏着,人却迟迟不能醒来。
沈云绾心中有了底。
这是中了剧烈春药却不能及时纾解的后遗症。
下药的人真够狠的,这得掺了多少株烈阳草才能达到这种效果。别说是人了,就连驴子都不一定遭得住!
沈云绾怕被看出来,只能在心里头憋笑。
她一脸严肃地说道:“王妃不要着急,我这就给宸王殿下把脉。”
说完,一本正经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团红线,看向宸王妃:“请王妃将红线的另一头绑在王爷的手腕上,随便哪只手都行。”
宸王妃没有动,而是拧起了眉头:“义安郡主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悬丝诊脉,宸王妃就算没有亲眼见过,总该听说过吧?”
沈云绾语气淡然,一副是对方在少见多怪的神情。
宸王妃险些气笑了。
就连太医院里医术最高的许院判,给后宫女眷诊治时也是在手腕上覆上一条手帕。
所谓的悬丝诊脉也太儿戏了!
“郡主,本宫以为悬丝诊脉可能会判断不准,还是亲自切脉更准确。”
“王妃,用人不疑。王妃若是不信我,还是另请高明吧。”沈云绾极其“光棍”地摊了摊手。
宸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现在是她求着自己,又不是自己求着她!
显然宸王妃也想明白了这一点。
她强忍着心头的火气,将红线的另一头缠到了宸王的手腕上。
一旁的沈婉竹看着宸王妃吃瘪,心里无比畅快。
这一刻,在沈婉竹心里,对宸王妃跟沈云绾的恨意居然是不相上下的。
“郡主,现在是不是可以诊脉了?”
宸王妃的声音像是一点点从齿缝间挤出来的。
“自然。”沈云绾淡淡一笑,手指感受着丝线的震动。
片刻后,她放下手里的丝线。
“宸王殿下会昏迷不醒,是因为身体里的火气没有及时得到纾解,若是他在昏迷前把火气疏散干净自然就没事了。可是现在嘛……”
“现在会如何?”宸王妃一脸紧张地追问道。
沈云绾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话锋一转:“根据我的推断,宸王是在行房时被外力强行打断,身上的火气全部攻到了心脉,剧烈冲击下导致心门关闭,才会如此的。
而且……
恕我直言,宸王的脉象显示他前些日子纵欲过度,虽然调理及时,但毕竟伤了底子,需要慢慢恢复。如今两相夹击,没有爆体而亡已经是幸运了……”
宸王妃的心中波澜迭起,如果早知道情况这么严重,她绝不会让婢女把宸王和侍卫强行分开。
现在真是悔之晚矣!
“事已至此,郡主就别卖关子了,还是赶紧说一下救人的法子吧。”
宸王妃现在只想把这件事情盖过去。
“王妃,我早就说过,术业有专精,上一个给宸王治病的大夫是谁,王妃只要请他过来,保证药到病除。”
沈云绾抬眼看向宸王妃。
却见宸王妃立刻将目光移到了沈婉竹身上。
“婉竹妹妹,你也听到了,王爷的性命全系在你的一念之间。”
宸王妃仿佛压根没跟沈婉竹发生过不愉快一样,又恢复了亲亲热热的语气。
然而,沈婉竹却半分都不买账。
她冷笑了一声:“王妃,臣女很好奇,当时只有你和殿下在这间屋子里。敢问王妃,是谁下令把宸王殿下和侍卫强行分开的?”
这贱人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!
宸王妃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。
沈婉竹这么说,仿佛自己故意在害宸王。
沈婉竹是不是忘了,宸王是自己的夫君!而她沈婉竹只是一个外人!
“当时嘉柔妹妹昏迷不醒,本宫很难兼顾到两头,春桃,你当时看到了吗?”
宸王妃瞥了春桃一眼。
当时能进这间屋子的,全部是宸王妃的心腹,当然要向着宸王妃说话。
春桃闻言,脑海里灵光一闪。
她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:“王妃,好像、好像当时崔小姐尖叫了一声,王爷受到惊吓,便……便跟那人分开了。”
春桃说得吞吞吐吐。
“崔玉茹?”宸王妃一下被春桃打开了思路。
她皱紧眉:“她刚刚在屋里大呼小叫,本宫让人堵了她的嘴,软禁在隔壁的厢房里。看来此事并不简单。”
宸王妃快、准、狠地把黑锅扣在了崔玉茹的头上。
今天的事情,宸王府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才能堵住悠悠众口。
崔玉茹也不失为不错的选择。
宸王妃直接一锤定音:“现在王爷的身体是最要紧的,崔玉茹容后再议。”
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婉竹,眼中气势迫人:“婉竹妹妹,你一直不肯找你师父来,不会是不想救王爷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