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元弼以为萧夜珩是在拿乔,不由皱起眉:“谨王殿下,当年拙荆为供我读书吃了很多苦,可以说没有拙荆就没有我的今日。不知谨王殿下的条件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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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元弼以为自己是在跟他提条件?
萧夜珩的露出一抹凉薄的笑容:“薛大人既然办完公事,恕本王不奉陪了。孟池,送客!”
“谨王殿下这是何意?”薛元弼气笑了,自己哪句话说错了,让谨王做出这么大的反应。
对方的戏演得太过了。
“薛大人,请吧!”孟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。
沈云绾惊了惊,还有些在状况外。
这两个人怎么忽然就翻脸了?
她不着痕迹地移动到萧夜珩身后,手指去拉对方的袖子。
然而,萧夜珩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,目光半垂,一双幽暗的墨眸喜怒难测。
薛元弼见此冷笑了一声:“是下官冒昧了!告辞!”
沈云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元弼离开了屋子。
她不知道萧夜珩发的哪门子神经,俏脸含怒,雪白的肌肤如晕粉霞:
“你个混蛋!无论是活血丹还是我刚刚开的药方,全都价值千金!我努力帮你拉拢薛元弼,你却说翻脸就翻脸!你在发什么狗脾气!”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孟池被自己的口水呛住,抚着胸口咳个不停。
直到萧夜珩目光扫过,孟池触碰到他暗含杀意的眼神,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,痛苦的脸都憋红了。
“说啊……”沈云绾拔高了声音,如果可以,她甚至想把萧夜珩打一顿。
“云绾,祖母昨天告诉你的,你难道忘了?”比起沈云绾的气急败坏,萧夜珩的语气十分温和,还带着几分循循善诱。
“危险就藏在平静的水面下。”沈云绾当然没有忘,她重复了一遍,忽然不可思议地盯着萧夜珩。
“你在担心我?你不放心薛元弼吗?”
“薛元弼身患重疾,太医院的许院判都看不出来,你仅凭一颗药丸就能让他免遭中风,云绾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萧夜珩语重心长地说道。
或许是她太聪慧、太冷静,才会让自己忘了,她才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,从前又被养在深闺,涉世未深,哪里是薛元弼这种老狐狸的对手。
“你不觉得薛元弼的借口太牵强了吗?薛元弼能找到借口上门,他的夫人若是乔装改扮照样可以登门,若不想跟谨王府走得太近,为什么不能在外面选一间酒楼,必须要你入府治病?”
萧夜珩冷笑了一声。
“我在世人眼里虽然是个废人,还不至于连自己人都护不住。他休想在我面前带走你。”
沈云绾咬了咬唇,承认自己大意了。
“对不起,是我误会你了。你跟我说薛元弼有治世之才,而且铁面无私,我便没有多想。”
“一个直臣绝不可能做到刑部尚书的位子。即便他没有恶意,若是对你生出惜才之心,将你举荐到太医院,此后都不得自由,你还要感激他的知遇之恩,云绾,你想过吗?”
萧夜珩语气加重。
“从前的你小心、谨慎,唯恐走错一步,可是今天,你的谨慎呢?”
听着萧夜珩一句比一句还要严厉的教训,沈云绾的神情变幻不定。萧夜珩说的没错,自己一向小心,今天这是怎么了?
自己这才跟薛元弼见了第二面,对方邀自己入府看病,自己便欣然答应,脑子是进水了吗?
是什么让自己一反常态?
沈云绾抬起一双明眸,睫羽忽闪间,与萧夜珩的墨眸撞在了一起,心脏忽然飞快地跳了下。
承认吧,沈云绾,你的种种反常都是因为他。
急着帮萧夜珩拉拢薛元弼,把人绑到萧夜珩的战船上;下意识地把萧夜珩当成靠山,即使在薛府出了意外,也坚信萧夜珩会像把自己带出沈家一样、把自己给救出来!
沈云绾,什么时候起你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!
沈云绾的容颜渐渐失去了血色,欺霜赛雪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。
她润了润干涩的樱唇,朝着萧夜珩浅浅一笑:“你说得对,我这就回去好好反省。”
说完,不等萧夜珩回答,快步走出了院子。
沈云绾走后,孟池看不下去了。
“王爷,沈姑娘为了帮您才会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,您不领情就算了,还把沈姑娘教训了一顿。虽然您说的不无道理,但您为什么不委婉一些。连我一个大男人都觉得伤人!”
“滚!”
萧夜珩的脸色黑沉如墨,语气更像是结了一层寒冰。
“沈姑娘说的对,您就是阴晴不定!”孟池只顾着为沈云绾鸣不平,才不在乎萧夜珩的脸色。
即使萧夜珩的眼神像是利剑出鞘,锋利无匹的剑气仿佛要将孟池撕成碎片,孟池不怕死地道:“不必您吩咐,属下这就滚去刑房领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