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一桩好姻缘,哀家自当成全。可你明知张白术已有妻室却还心存妄想,你明知哀家最恨女子自甘堕落!”
郑太后的食指挑起珊瑚的下巴,眼神凛冽如刀。
“你听信了张白术的花言巧语,以为哀家死了,你就能跟他双宿双飞了?天真,哀家死后,第一个上路的就是你!”
说完,立刻松开了对珊瑚的钳制,嫌脏一般,用帕子擦了擦手指,吩咐道:“隐娘,看着她把供词写了,我们即刻回京。”
自己远走京城后,当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。
……
沈云绾跟萧夜珩来时轻车简从,加上孟池一行三人,离开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。
车上,萧夜珩询问:“祖母,您突然回京,不用跟父皇打声招呼吗?”
“阿宝,哀家身为坤仪宫的主人,想走便走,想回便回,便是皇帝也无权过问。”
郑太后语气淡淡,动作却异常温柔地拍了拍萧夜珩的肩膀。
不知何时,孙儿的肩膀已经宽阔到能够撑起大魏的一片天了。郑太后心中除了欣慰之外,还有着一丝淡淡的伤感。
若是明月还活着,看到阿宝这样卓尔不凡,不知道心底该有多高兴。可惜了……
“祖母,孙儿是怕路上会有意外,若是父皇派御林军来接您,孙儿路上也不用提心吊胆了。”
在郑太后面前,萧夜珩的脸上不仅时常挂着笑容,偶尔还会表现出依赖和孺慕,让同坐一车的沈云绾大跌眼镜。
“谁会来刺杀我一个老太婆?若是陈氏敢在光天化日动手,我反而要高看她一眼。”
郑太后讽刺地想道:这世上,只有陈氏日夜盼着自己早死,儿子未必不知。
真到了那时,儿子是会包庇陈氏还是会为母报仇,连自己都不敢去猜。
然而,郑太后话音刚落,一支箭矢破空而来,扎透遮挡的门帘,眼看着就要射中郑太后的胸口……
沈云绾出手如电,柔葱蘸雪般的手指牢牢夹住了锋利的箭簇,箭羽犹在颤动个不停。
只听马车外的士兵喝道:“尔等竟敢当街行凶,可知车上是何人?!”
“是谁不重要,我等接了命令,这条道上,只要是会喘气的通通留下!”
对方粗着嗓子答道,接着便是兵器交接的声音,令人听的头皮发麻。
“祖母,看来您身边的奸细不止是珊瑚。”
萧夜珩面色凝重。
能这么快便得到消息,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。
“阿宝,是祖母大意了,早知如此,便该通知皇帝。”
郑太后紧紧握着萧夜珩的手指,安抚似地拍了拍,俨然忘记了萧夜珩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童了。
“萧夜珩,你跟太后娘娘呆在马车上,我下去看看。”
沈云绾手里还握着被她截下的箭羽,不等萧夜珩开口,一把掀开了车帘,犹如矫捷的飞燕般掠入了战场。
郑太后曾经也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的,见状不由赞叹道:“好俊的功夫!沈正青一直看不起武夫,竟然会让小女儿习武!”
萧夜珩闻言,一双幽深的墨眸闪了闪。
恐怕连沈正青都不知道他的次女会武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