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我已经习惯跟你睡了。”赵桓熙伸手牵住她的袖子。
徐念安被他这句话说得脸上火烧火燎的,纠正他:“是习惯在一张床上睡,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!”
赵桓熙看她脸红了,自己还莫名呢,道:“我是这个意思啊,你为何要特意强调?”
徐念安羞恼不已,一把推开他:“你起开。”
赵桓熙不依,非但不让开,还一把捉住她,问道:“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发脾气呢?”
“我就无缘无故发脾气了怎样?”徐念安挑衅地瞧着他。
赵桓熙问:“你心情不好?有人欺负你了?你跟我说,我替你出气去!”
“你欺负我了。我就想回自己娘家住一晚而已,你都不让我安生!”徐念安气道。
赵桓熙一下子萎了,委屈巴巴地觑着她道:“那我不去了还不行吗?我让你安生,你别生气了。”
把他赶去小花园练武后,徐念安独自一人坐在房里,看着那盏大花灯开始反思自己。
为何最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容易使性子了?对待他似乎也越来越随便。
总不见得是故意欺负他。
那是为何?
徐念安扭过头,映着灯光的脸蛋红彤彤的,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样自欺欺人的一面。
可她又怎能承认?他就是个懵懂少年,便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,他又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?他分得清什么是依赖,什么是喜欢吗?
次日一早,换赵桓熙送徐念安出门。
“我今日去找钱兄他们把保证书拿回来,写请柬给文林的先生送去,明日上午便来你家找你。”他向徐念安汇报自己的行程。
徐念安点头:“出门小心些,带上知一知二。”
赵桓熙应下,叮嘱:“你也小心些。”
徐念安:“我回家,我小心什么?”
“小心你那个厚脸皮的伯母又来找事。”赵桓熙道,“她若再来找事,你就狠狠骂她,不必怕她。”
徐念安失笑:“我知道了。走了。”
她上了车,马车行出去一段距离,她撩车窗帘往后一看,赵桓熙还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马车,见她脸探出车窗,脸上表情一下亮了起来。
她有些无奈地朝他挥挥手,示意他回去。他偏不,一直站在那儿直到她马车走过长街拐了个弯,彻底看不见了才作罢。
赵桓熙按着计划忙了一日,下午殷洛宸访友回来,陪他和赵桓荣去老爷子那里练刀。
晚上,他练完刀回到慎徽院,只觉满室冷寂。
无精打采地沐浴过,他也没心思晾头发,直接往榻上一躺,睁着眼盯着帐顶看了半天,心里还是想冬姐姐,睡不着。
他扭头看向床外侧,那里空空的,好像他此刻的心一样。
她的枕头倒是在,蓝色的缎面,绣的纹样是鲤鱼跃龙门。
他翻个身趴在床上,伸长了脖子凑过鼻子去闻闻她的枕头,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泽,味道就跟她头发上的香气一模一样。
赵桓熙欢喜起来,伸手将她的枕头拉过来,长方的一条,抱在怀里正好。
他脸贴在枕上,枕着徐念安熟悉的幽香安然睡去。
次日上午,赵桓熙和殷洛宸在殷夫人处用过早饭后,便辞别殷夫人去了徐家。
徐墨秀向先生告了假。
虽是庶女出嫁,但看在徐念安的面子上,来送嫁的亲戚也不少。忠义伯夫人董氏这回倒是没厚着脸皮登门。
赵桓熙和殷洛宸到徐府时,徐念安正和一众女眷在新嫁娘的房间里,赵桓熙不便去找她,被徐墨秀拉去了男眷那边。
午饭摆在了院子里的大桃树下,男女分桌,徐念安负责张罗和招呼众宾客,赵桓熙直到这时才见了她一面,说了两句话。
席上,赵桓熙正边吃边与陆丰他们聊天,身边殷洛宸用胳膊肘拱了他两下,他不解地回头看他,殷洛宸朝坐在他俩斜对面的那名年轻公子努努嘴。
通过上午一番介绍相谈,赵桓熙知道这人姓陈,单名一个栋字,乃是徐家二房陈夫人的娘家侄儿。陈栋今年整好二十,人长得清俊白皙,谈吐也风雅,尚未成家,而此时,他正偷摸瞧着在女眷那边招呼的徐念安。